衣将那本记载神交的书册取出来,放在他面前,“刚得到这本书,我看了几页,看不懂。这阵子一直没空看,你给我讲讲吧。”
燕澜低头瞧见这本书,顿时气血上涌,慌忙压制,才没有脸红。
姜拂衣瞄他一眼,还是能从他脖颈白皙的皮肤下,看到血气涌动。
很好,这下应该是放松了。
可瞧见他这幅模样,姜拂衣忍不住逗他“该不会你也看不懂吧”
燕澜从她轻快的语气,便知道她在逗弄他。
手指按在桌面上,快要按出印记来,燕澜无奈求饶“阿拂,你不要逗我了。”
姜拂衣哈哈笑起来,真是越看他越可爱。
谁能想到,初相识时觉得无趣的男人,古板的皮囊下,竟有这样多的可爱之处。
她正想继续逗他,门外院中,漆喊道“珍珠”
听到漆的声音,燕澜红眼珠骤然一阵剧痛,眉心紧紧一皱,不得不闭上眼。
姜拂衣也跟着皱了皱眉,解释说“我通过沧佑剑感知,他好像有急事找我,我去去就来。”
起身时,鬼使神差的,俯身在燕澜紧闭的眼睛上,安抚似的亲了一下。
姜拂衣微微一愣,未做停留,转身出门去。
留下燕澜慢慢抬手,捂住自己那只被亲过的眼睛。
另一只眼睛睁开,望着合拢的门缝,他心如擂鼓,半响回不过来神。
姜拂衣关上门时,面朝门缝,也发了片刻的愣。
回忆刚才自己莫名的举动,有些不能理解,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情不自禁
无法自控虽然有点可怕,但滋味好像还不错
姜拂衣抿了下唇,平静下来,转过身。
清晨时分,天色依然昏暗,漆抱着手臂,正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姜拂衣朝他走过去“有事儿”
等她来到面前,漆取出了沧佑剑,态度诚恳“珍珠,你将沧佑,以及我的法力吸走吧。”
姜拂衣眨眨眼,满脸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回收沧佑我还理解,吸你法力我可办不到。”
“你能办到。”漆一手提剑,一手拨弄腰间一块儿晶石,“我方才正和师父传音,恰好你娘去找我师父,我亲耳听见”
听他讲述,姜拂衣难掩惊愣。
母亲通过碎心剑,竟然能够夺走无上夷的修为根基
外公自创的这套剑傀术,怎么越看越像邪术
难怪混迹在大荒怪物里,除了知情的九上神,从来没谁怀疑过他的身份。
难怪撕心出现以后,上神们都在劝令候及早动手。
“珍珠。”漆将剑递过去,“你的生死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或许,你连我后灵境内神族的血泉也可以拿走。这样,我不仅可以帮你,也终于不再亏欠燕澜,一举数得,你就当帮帮我。”
“是我请你帮帮我。”姜拂衣无语极了,推开他的手臂,转身想回房间里去,“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漆绕去她前方,挡住她“我的沧佑是守护剑,你之前也说,血泉应该发挥它原本的作用。如今,我想为镇压撕心做出一些牺牲,也不行”
姜拂衣抬头“你就不是这样的人。”
漆眸光暗淡,想问她如果他变成这样的人,会不会讨她喜欢。
但从前的天阙府弟子,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她也不喜欢。
“你只是在逃避。”姜拂衣从他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点斗志。
从前一无所有,被踩在泥泞里,他拼了命的向上爬。
如今反而失去了斗志。
曾经的同伴,哪怕失去了那些记忆,姜拂衣也要感谢他从前的照顾。
还是很想帮助他的。
但漆不是燕澜,他内心只信自己,姜拂衣的话他会听,但不会听到心里去。
姜拂衣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他。
只能靠他自己。
“珍珠。”漆红着眼眶,“算我求你了,这是我的一个机会,我需要一个机会,我不想再顶着那莫名其妙的亏欠,抬不起头。如今好不容易有办法,还能帮助你,求你成全我。”
姜拂衣叹气“你不要这样。”
漆抓住她的手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不肯松手“珍珠,你理解不了我的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求你帮我。”
姜拂衣却取出一柄蕴含佛剑道的小剑,朝他手腕上划拉出一道血痕“你昨晚被撕心所伤,他的天赋是撕心裂肺,会放大你的痛苦,你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忍一忍。”
“不是。”漆拼命摇头,“珍珠”
昙姜的声音传来“漆,你就不要为难阿拂了,她办不到。”
等昙姜现身,姜拂衣疾步过去“娘。”
她认真观察母亲,剑气充盈,气色果真变得更好。
“伯母”漆愣了下,忙解释,“我并不是故意偷听您说话,师父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