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5 / 6)

“我的仇,我自会一点点报回来。”他轻声说,“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与我说教”

他一张清俊淡漠的脸上毫无表情,细长的手指捏了老鼍脖颈。

这老鼍竟会知道如此多麻烦的辛秘,且呱噪嘴碎。好在一直在水牢他的看管下,可以确保无第二人听到。

他手指用力,收紧。

老鼍脖颈竟就这样被他生生捏断。

他面容上被喷溅了点点鲜血。

沈长离抽回了手,老鼍软绵绵的尸首滑落在地上,他随意用水冲了冲手,吩咐外头弟子进去收敛尸骨,便抬步离开了水牢。

过了几日。

第二次拿药的日子到了。

沈长离这段时间忙。

他记起这件事,再踏足葭月台时,已经过了傍晚。

葭月台上冷清了许久,寒池边的合欢树叶子早恢复了浅黄,在灌溉下心头血的一日之内,叶片才会变色,一旦超过了时间,便又会变回通常叶子。

沈长离知道这个方子,也还得多亏了那时无意将换骨时多余的心头血浇灌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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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合欢树叶子一眼,淡淡笑了,眸底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他褪去衣物,捏了那把乌金匕首。随后,沐浴更衣,洗净了身上的血腥味道。

或许因为近来事情太多,思绪繁杂,又或许是因为方杀了那老鼍,他心境和平时不太一样,有几分说不清道不白的少见的郁躁,龙骨躁动极为明显。

有一下没一下听着更漏声音,小苍山上风雪悄寂。

直到约莫到了亥时,山上风雪间,方才冒出了一个纤细的淡影,映在雪地上。

朝这边跋涉而来,却像是走不动路一般,走来走去,影子都未曾挪动多少距离。

白茸吃力在雪地走着,梦往亭边上住着的弟子说沈长离回了葭月台。

她身子一轻。

他随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冷淡道“没长腿。”

白茸早习惯了这种冷言冷语,他臂膀结实有力,抱着她,轻轻松松走过了这段距离。

到了葭月台地界,她挣扎着要下来,他也没多少留恋,随手便把她扔了。

室内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迦南香,帐后的铜纹兽首中冒出袅娜白烟,陈设似和以前没多大区别。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绿衫子,很符合山下春意盎然的景色,乌发如云,衬得腰段细细,面容素雅娇嫩。

她理了理衫子,站定后,对他道“沈公子上次给的血很有效果。”

沈长离正坐着,一身月白色深衣,乌发及至瘦窄的腰,正翻阅一册舆图。没理会她半分。

白茸站了一会儿,下意识咬着唇“公子若是可以告诉我,血出在谁人身上,下次,我也可以自己去取。”

男人淡淡轻嗤,方才抬眸看她,语气听不出情绪“想得倒好。”

见他眸光扫过。

白茸已浑身紧绷,低眸说“沈桓玉,你若是还对我残存着半分青梅竹马,儿时玩伴的情谊,烦请不要再折辱于我。”

他视线从她腰后别着的长剑上看过,微微挑眉“若是我偏要如此,你打算如何,当场自刎,还是一剑杀了我”

语气平静,这话里的浮浪意味却显而易见,她在他面前翻不出任何浪来,连自刎也做不到。

白茸清楚地知道。

如今,他只是将她视为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贱玩物。压根不配与他明媒正娶的妻相提并论。

没兴致时,便叫她去嫁旁人,起了兴头,便又叫她过来发泄,让她承受他人后肆意的轻薄与孟浪的侮辱。

她身上一阵凉,一阵热,低眸道“当年,漆灵山那晚后,公子不是原本便预备一剑杀了我不知那时三年后的约定,是否还有效”

沈长离是个从不低头服软的人,无论在哪方面。

这次竟没说要杀她的话。

他支着下颌,懒懒看向她“你不是知道,我喜好流连勾栏。如今想来,那一晚倒是也算不得什么。”

她知道,他是在刺她。刺她以前在上京碧华楼时,对他说的那句怨话。

只是如今,她太疲惫了,也无意再探究。

她不知道自己深夜出现在这里,与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想赶紧拿了案几上那一注封好的心头血离去。

沈长离没阻止她,视线回到了手中舆图上,只是神情冷了下去,听之任之。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却顿了脚步,轻声说“我本以为,你上次给我的是毒血。”

白茸心底素来纯善,以前从不怀疑人,更不会怀疑他。因为毫无疑问,他曾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最爱她的人,直到如今,她也丝毫没有怀疑过,他曾给予她的那一份沉甸甸的爱。一个男人在他少年时,能给出的最纯粹炽热的感情。

而他那样畅快地给了她血,她竟怀疑过,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