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会狗仗人势,无法无天。
可若太过疏远,毫无情分,何谈托付
太子自觉受益匪浅,“儿臣明白了。”
他略整合下语言,试探着总结,“所以既要守好风筝线,又要约束好猛兽,不叫它们胡乱主动伤人。”
“嗯,”天元帝笑着点点头,“有几分味道了。”
他招招手,示意太子在他身边坐下,“不过你忽视了一点,你可以用恩宠、威势掌控一个人的身体,却永远都没办法完全控制他的心正如后宫那些嫔妃,多少人是真的爱慕朕本人,又有多少人仅仅是屈服于朕的权势地位”
揣着明白装糊涂,各取所需罢了。
人是活的呀
天地君亲师,君为臣纲说的好听
自保、自私、自大乃人之本性
尤其那些大臣,身在局中,他们可能不主动害人,却不可能不害人。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为自保,为天下计,反击无可厚非,但最怕尝到反击的甜头后,失去控制,从被迫反杀,变为主动害人
甚至如果那名臣子足够有用,上位者可以适当放纵,但一定要有个度
不然就会变成昔日卢芳枝。
过去那么多年的教导,都不如今日所见所闻给太子带来的震撼大。
他正反复琢磨、消化时,却见胡霖匆忙进来回禀,“陛下,方才有内侍来报,说回去的路上胡靖胡阁老突发急症,已然昏厥了”
太子下意识看向天元帝。
天元帝岿然不动,“太医去看了么要不要紧”
胡霖点头,显得有些迟疑,“刚去看过,说是一时肝火上涌,痰迷心窍,倒不打紧只是,只是还是将养几日为妙。”
这才从陛下这边离开就给气厥过去,传出去,可不大好听啊。
老了老了,气性还挺大。
没事就好。
天元帝眼底突然泛起一点无奈,“当时还有谁在场”
“没有,”胡霖仔细斟酌言辞,“方才两位大人一同离去,然后大约是秦大人脚程快些,先行几丈,胡阁老慢行。据方才来回禀的内侍说,他们正在廊下值守,忽然就远远看见胡阁老越走越慢,然后就靠着廊柱滑下去了”
两人刚才争执过,年纪也差得多,不一起走也很正常吧。
天元帝似笑非笑,“罢了,胡阁老连日操劳,以至病倒,叫他家里人接回去,先好生休养半月再说。内阁事务,暂交尤峥代管。”
一句话就把胡靖昏厥的事情定性了,也是让外人不必追究的意思。
胡霖哎了声,转身要去宣旨,却又被天元帝叫住。
“回来,”天元帝想了下,“革秦放鹤半年俸禄。”
还是太纵着了,转头马上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认准了朕不舍得拿你怎么样
胡霖一愣,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那怎么跟户部说呢”
“就说朕说的,”天元帝显然不想继续追究这笔烂账,干脆各打五十大板,反正该明白的总会明白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