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啊,阿嫖想着,难到她不止一次想过放弃。
但如果可以成功呢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万一成功了呢
就像交趾女帝陈芸,在此之前,不也只是一枚棋子吗
而天下芸芸众生,谁又不是棋子
“我想,”小姑娘放下手帕,露出依旧红肿,却带着坚定的眼睛,“我想我可以再坚持一下。”
她第一次主动向芳姐告了假,芳姐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下,亲自来看她的胳膊,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你呀,真是跟老爷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彼此相伴五年,便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芳姐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阿嫖当成自己的妹子。
“果然么”阿嫖眼睛一亮,“我果然像我爹娘么”
“我看人还有错儿么”芳姐笑道。
阿嫖就高兴得在炕上打了几个滚儿,又问芳姐,“师父,你说,以后我当大将军好不好”
芳姐想也不想就点头,“自然好。”
说完,她也跟着想起来,笑嘻嘻道“若你当大将军,我就当副官,当亲兵”
“你真好”阿嫖搂着她的脖子,“可是,外头的人都说女人不能做大将军。”
“呸”芳姐啐了口,浑不在意,“听外头那些人嚼蛆外头的人还说女人不能当镖师呢,我跟我娘还不是做了打得多少男人跪地求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还说什么女人走镖,不出一年保准死,呸,我们娘儿俩现在还活得好好儿的呢”
阿嫖笑得畅快极了,“好极了,实在是好极了”
芳姐从小跟着母亲在外走镖,简直比世人都野,非但不阻止,反而还帮着出主意,“依我说,你也该养些亲兵才是”
接下来的几个月,阿嫖果然央求阿芙去外头选了些十岁上下的女孩子,都喂饱了
,日日操练起来。
阿芙明白她的心思,且不说成不成,日后如何,只要女儿重新振作起来,她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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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嫖突然变得好忙,比以前更忙,也吃得更多
她甚至没什么工夫与朋友玩了。
而孔植,也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不敢见她。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过了年,到了天元四十三年二月初九,孔植要南下前往章县。
他没有单独再通知阿嫖,也没有问谁,可真到了城门口时,仍忍不住眺望,希望好朋友能来送送自己。
明年县试,再有院试、府试,上学,我们可能要有好几年见不到了呀
你,真的不来送送我吗
可等了又等,马车上都插满了亲友亲手掐的柳枝,孔植仍没看见想见的人。
“少爷,吉时都快过了,该启程了。”长随小声提醒道。
“哦。”孔植又不死心地往城内看了眼。
还是什么都没有。
秦放鹤不说话。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张,哪怕是亲爹,他也不想强迫女儿做不想做的事。
孔姿清拍拍儿子的肩膀,“人生嘛,难免有遗憾,来日写信吧。”
“嗯。”也只好如此了。
少年吸了口气,再次拜别亲友、师长,依依不舍地踏上马车。
车轮嶙嶙,吱呀呀远去,送行的众人正要转身离去,忽听得城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速逼近,“哒哒哒哒”
紧接着,火红的骏马载着少女飞跃而出,经过秦放鹤等人身边时,平地卷起一阵旋风,“爹娘好,伯伯伯母好”
声音尚未落下,便已随着主人远去了。
“少爷少爷”跟着孔植的长随听见后方传来的马蹄声,疯狂拍打车壁,“好像是秦姑娘”
孔植嗖一下从车窗探出脑袋去,却见来人并不奋力追赶,只在原地停下,勒住缰绳兜了几个圈子。
马儿奋力吐着鼻息,阿嫖伸手拍拍它的脖子,冲渐行渐远的马车大声喊道“你要是考不上,我亲自过去砍了你”
能考的人却考不上,干脆别活啦
众长随听得瞠目结舌,孔植却噗嗤一声笑了。
“少爷,要停车吗”
“不必了,”孔植笑笑,奋力朝后面挥手,同样大声喊道,“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考的”
少男少女声音清脆响亮,惊起阵阵飞鸟,迎着东升的日头,扑簌簌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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