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背面都写了甲的几十份卷子凑在一起,然后与众考官吃了饭后商议,选出十份最优秀的。
殿试考卷依旧糊名,但无需朱笔抄录,仍是原卷,熟悉的,也能认出出自谁之手。
众考官的判词也都写在上面,带着落款,以便日后查验。
做完这一切,众人俱都疲惫不堪,却不敢睡,抓紧时间洗漱了,又用过提神醒脑的八神汤,便有内侍来传旨,说是皇帝也用过早膳,内阁除卢芳枝、董春之外的二位阁员、礼部、鸿胪寺、国子监等也都陆续到了,稍后要去前头议事。
另一边,汪扶风等人也在陪董春用饭,其中一个便是曾经秦放鹤写了菜单留下的胡辣汤。
天气阴冷潮湿,胡椒性暖却不刺激,一碗下去,额头微微见汗,很舒服。
一时饭毕,汪扶风下意识看了眼外头的风雨大作。
算算时间,要开始议事了吧
这回
柳文韬长了记性,不用天元帝催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自己先把众考官拟定的排名,连同十份优秀考卷呈上去。
十份卷子乃是旧例,皆因皇帝有可能与众朝臣意见相左,方便从这些里面按用升降。
天元帝看过排名和卷子,向内侍道“传与众爱卿看过。”
众臣子都轮流看了,又相互传着读过试卷,一时心思各异。
天元帝不急着下断论,仍像之前那样问众人有何见解。
殿内先是一静,片刻后,有人出列,“老臣以为,那秦放鹤年纪尚幼,出身微寒,一路走来太过顺畅,难免心浮气躁,不如压一压,也磨磨性子”
话音刚落,便又有人反驳,“卷子大家也都看过了,是好是歹,诸位心中自有评判,岂可以年纪论”
在场的殿试当日大多都在,也了解热门考生的风格,虽然糊名,也等于没有,一看就知道谁是谁的。
若大家水准都差不多,也就罢了,可秦放鹤那份卷子明显优于众考生,行文扎实,写得也够细致,显然曾深入了解民生,下过苦功夫的。
公里公道的说,不像考生答卷,更像地方官入京述职
够扎实够沉稳了,哪怕直接拿出来用都行,还磨得哪门子劲还觉得这孩子幼年不够苦吗
说话那人正色道“若董阁老在时,他也必然不会叫自己的徒孙做状元”
众人只看着他,神色各异,却无人接话。
董春若在,确实会推脱谦虚。
但可信嘛
能当真吗
你敢当真嘛
自家的孩子,自家说得,旁人如何说得
这就好比两家孩子打仗,你先来了,当众自然要假客气一番,说什么该打就打,秉公处理。
可若别人真打时,你难道不心疼
纵然当时说打得好,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记恨呢,保不齐事后就找个机会报复回来,这事儿谁敢做
有怕董春的,自然也有不怕的,此时有人带头,殿内便迅速分为泾渭分明的二派
有以柳文韬为首不想掺和的,俱都眼观鼻鼻观心,装起死来。
有出于各种心思支持秦放鹤的,还有反对的,吵得不可开交。
天元帝也不劝,由着下头闹,听到后面,还叫人赐座赐茶,自己端着热茶歪着,随手拨弄蜜蜡手串,俨然看戏一般。
听烦了,便抬头望望外面斜织着的花白的雨幕。
今年春天雨水不多,不少官员都有些担心,怕误了农时。
打从小半个月前开始,司天监便说可能会有雨,可迟迟未下。
憋了这些日子,可算下来了。
“风生水起,遇水化龙,陛下,此乃大吉之兆”
早上过来之前,天元帝还见了司天监的正监,他是这样说的。
好一场大雨啊,天元帝心中叹道。
董府。
庄隐凭窗而立,有些
担心地看着外头狂乱摇摆的柳树,“好久没有这样大的风雨了”
董春又跟汪扶风在下棋,听了这话,难得顿了顿,喃喃道aaadquo确实好久没有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似乎忽然没了下棋的兴致,随手将棋子丢回墨玉匣子里。
圆润的棋子相互碰撞,清脆有声。
但他的心情却似乎不坏,自己端了茶来吃,忽轻声道“你们可还记得”
“诸位爱卿,可还记得”天元帝忽然笑起来,似闲话家常一般道“朕继位时,年岁几何”
“咔嚓”,一声惊雷,明亮的闪电自天边划过,将大殿内映得晦暗不定。
大殿幽深,天元帝的小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下,看不清喜怒。
下头的争吵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众朝臣都有些拿捏不住天元帝的心思,小心翼翼地等着。
听了这话,俱都悚然一惊,齐刷刷跪倒一片。
“陛下年少清明,自有真龙之姿”
并非不记得,而是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