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果真心胸宽广,有古君子之风
嗯
谁叫我
郭腾的视线尚未聚焦,秦放鹤就突然暴起冲刺,中途起跳,一头撞在他鼻梁上
伴着若有似无一声脆响,郭腾仰面倒地,两道鼻血瞬间喷涌而出,顺着面颊哗哗直流。
齐振业“”
干,好疼
牛士才“”
是我们错了
秦放鹤整个人都跳到郭腾身上,骑着他左右开弓,抡圆了胳膊狠揍,王八拳虎虎生风,口中兀自骂骂咧咧
“妈了个巴子的,给你脸了是不是是不是真以为老子是读书人不会动手狗日的老子”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脸上甚至仍带着笑
若有外人在场,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这是两名秀才在互殴
鲜血横飞,满口脏话,简直与街头泼皮斗殴毫无区别
众人被他狂野而血腥的攻击方式惊呆了,原地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欲要上前又怕被波及,只好伸长了脖子七嘴八舌喊出声
“停手”
“停下快停下,他已经挨过打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
狗屁的不动手,刚才怎么不说
齐振业拧着眉头,回头冲那厮就是一脚,“去你的”
慷他人之慨,老子偏要动手
眼见郭腾抵抗之力越来越弱,可秦放鹤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有几人欲上前阻拦,孔姿清没有说话。
他甚至看都没看,只是随手将鞭子往旁边一甩,几滴液体似乎也跟着飞了出去。
“啪”
这熟悉的声音叫众人都是一抖,就见一旁的草尖上赫然沾着一串殷红的血珠,被风一吹,沿着草叶边缘滑落,消失在泥土中不见了。
那是郭腾的血。
于是所有人就都不动了。
罢了罢了,自作孽不可活
动完脚的齐振业循声望来,好像现在才终于意识到,平时跟自己闹的孔姿清确实是收敛着的。
他收敛爪牙,伪装成普通人的模样。
现在的孔姿清身上,有种齐振业曾经非常不喜欢的冷漠和高高在上,好似身边站着的不是甚么活人,而是无关紧要的草芥。
啧,有点陌生。
孔姿清的感官意外敏锐,齐振业只多看了几眼,他便望过来,眼神淡漠,脸上没有一点温度。
哦,齐振业微微怔了下,然后就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两排白惨惨的牙,冲对方比了个大拇指。
这小子,够劲儿
孔姿清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终于把头转回去。
虽未发一言,但周身的冷硬却好似柔和了些。
另一边。
天气不错,山长便趁着学生们上课,亲自带人来藏书楼晒书。
明亮的阳光均匀洒落在书页上,偶有微风拂过,那些书页便似振翅欲飞的蝶翼般刷拉拉颤动起来。
暖融融的空气中浮动着淡淡墨香,混着最原始的草木芬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嗯,就是这个味儿
啊,多么平静美好的一天
祥和的书院,可爱的学生
“山长不好啦,不好啦”
粗噶的嗓音打破宁静。
祥和戛然而止。
山长拧起眉头,颇为不满地看着气喘吁吁的来人,“做什么大呼小叫,不成体统”
来人跑得脸通红,汗水顺着鬓角和脖子往下淌,背心都湿透了,洇出老大一块深色印记。
“不,不好了,”他面上满是急色,狠命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道,“有,有人坠马了。”
坠马这种事,只要真心想学习骑术的人都免不了,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出,故而山长听了,也只是问“可受伤”
来人抓着袖子擦汗,闻言可疑地停顿了下,表情似乎有些纠结,“这,这个,坠马之人倒是无甚大碍。”
“哦,”山长才要放心,却突然意识到甚么,“什么叫坠马之人无甚大碍难不成还有旁人受伤”
“呃,”那人小心翼翼道,“今日坠马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胡闹”山长听了,果然大怒,原地兜了个圈子,又补了一句,“简直岂有此理”
故意为之,岂不是说明他的学生之中有歹毒之人
不知想到什么,山长的愤怒突然一滞,“莫非受伤的是”
来人点点头。
何止受伤啊,简直惨不忍睹
“简直胡来”山长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从这只言片语间已然拼凑出部分真相,必然是害人不成反被报复呗。
他匆匆放下书卷,又吩咐人继续翻动,自己则快步下山,朝马场方向赶去。
边走,还不忘继续追问细节,“对了,坠马之人是谁动手的孽障又是哪个”
“动手的是乙班的郭腾,坠马的是今年的小三元,秦放鹤秦小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