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坠马 三合一!(2 / 6)

因县学在此,附近不少村民也都爱来这一带摆摊,卖些小菜茶水、包子点心之类,又有田间地头新摘的瓜菜,屁股上的藤蔓都还脆嫩着,也都便宜。还有专门帮着跑腿儿的,倒比正经种地挣得还多些。

秦山一路走来,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都好好行礼问好。

老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秦山便笑着打招呼,“陈相公,家里人来看啊”

刚接了大包袱的陈嘉伟顿如踩了尾巴的猫,挥舞着胳膊将对面说话的人撵走了,神情很不自然,“啊,算不得什么家人,路过的亲戚”

秦山本也是顺口一说,见他这幅反应,倒是愣了下,下意识循着离去之人的背影看了眼。

是个女人,穿着绛红色旧衣裳的女人。

见他往那边看,陈嘉伟急了,忙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恰好挡住秦山视线,“你又要往里去可是谁又给秦兄送节礼了么”

秦山收回视线,暂时按下心头疑惑,胡乱笑道“哪儿那么许多节礼不过是他有一管毛笔,笔头松动了,打发我进城去修一修。”

说完,又随意敷衍两句,便告别了陈嘉伟进城去。

孙先生接了回信,十分欢喜,又给秦山抓了果子,还要留他坐下吃茶。

“近日天燥,新熬了糖梨水儿,我舀一盏你喝。”

秦山笑道“不吃了,学里有门禁,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如今他可是有正经差事的人了,断然不能如从前那般松散。

孙先生送到门口方回,分别时还请他和秦放鹤有空去家里耍。

太阳落山,热了一天,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秦山在人群中穿梭,途经县衙所在的那条街时,眼见附近有不少人面带憧憬,不觉停下脚步,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慨。

想当初,他陪鹤哥儿来此奔前程,大冷的天,那些官儿们都在酒楼上推杯换盏,他们却只能穿着旧棉袄缩在树上,冷风刺骨,吹在脸上刀割一般,鹤哥儿想写个诗都不能够

后来在此应考,前程未卜,心怀忐忑,哪怕住在孙先生家中,也如无根浮萍,终日惴惴。

可如今,都不同了。

鹤哥儿在县学扎根,一应衣食住行皆有朝廷开销,饶是自己只跟着打下手,也隐约有点啊,这里也算半个家了的感觉。

他们再也不怕被人撵走了。

“这位哥儿,”一道苍老的声音将秦山从思绪中拉回,“问个事儿,俺想往衙门里递个状子”

扭头一看,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须发皆白、满面皱纹,正怯怯地看着他。

“这个不难,”秦山过去搀住他,“前头就是,我带你过去,莫怕”

一切都不同了。

晚间秦山回来,把觉得陈嘉伟古怪的事同秦放鹤说了,后者若有所思,叫他不许对外透露。

难怪方才去食堂时遇见陈嘉伟,他眼神闪烁,一味旁敲侧击,问秦山如何如何

秦山应了,“我也是知晓厉害的,他再不济,也有功名在身,我胡乱议论,可不是犯了忌讳”

这番话说得好,与当日那个冒失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秦放鹤十分欣慰,笑道“如今你也算非吴下阿蒙了。”

秦山挠头,茫然道“阿蒙是谁”

鹤哥儿又在外头认识了别的哥哥

秦放鹤大笑,拉他坐下,将这个典故细细说了。

秦山听得心满意足,后头要回外院休息时,秦放鹤又道“今儿你累了一场,大字只写一半吧。”

哪知素来拖拉的秦山听罢,却挠挠头,“也不累,还是全写完吧。对了,那论语里头有几句不大明白,赶明儿你给我讲讲。”

如今他已学完三百千,正式开始读起论语来。

秦放鹤一怔,旋即笑了,“好。”

一夜好梦。

次日上课之前,秦放鹤就把那个书肆印选本的话同甲班众人说了。

因白家书肆在县城内颇有名望,且又能挣银子贴补家用,众人便都欢喜,当下纷纷响应起来,约定五日后交稿。

秦放鹤坐回去,又细细同个别同窗说了注意事项,眼角余光瞥见牛士才神游天外,似乎有些心事,也不知刚才听没听见,便问了他一嘴,“牛兄可也愿意写一篇来么”

“啊。多谢多谢,自然是愿意的。”

牛家出举人已是两三代之前的事了,到了他这一辈儿,不过生活比寻常人略宽一些,手头也是紧巴巴的。往后他少不得交际会友,开销甚大,自然愿意多些进账。

见他神色不自然,秦放鹤又问是否有难处。

牛士才此人憨厚,或许也有点小心思,但总体来说,可交。

牛士才犹豫了下,眼见素来不大合群的孔姿清也因为秦放鹤一句话看过来,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不自觉就把压着的心事说了,“近来我觉得郭腾怪怪的”

按照排名,他不幸与郭腾是室友。

原本牛士才想着与人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