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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青梅竹马if一

寒冬凛冽,簌簌白雪洒落在台矶上,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大雪,宫中上下白茫茫一片,入目满地的霜白。

御膳房热火朝天,锅灶前的火焰燃得极高,锅碗瓢盆相撞在一处。

三三两两宫人凑在一处,嗑着瓜子交头接耳。

在御膳房做事的,自然比不得伺候主子的。宫人裹着轻薄冬衣,蜷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一双手在水中泡了半天,早就冻得通红。口中呼出的气息全成了白雾,宫人颤着声音道。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何时能暖和些。若是我也在太子宫中伺候就好了,先前我见太子殿下宫中的侍女,用的都是金丝炭,可金贵着呢。”

“不害臊的小蹄子,亏得这话你也敢说出口。再说,伺候贵人就都是好的吗你怎么不说在三殿下宫中伺候的”

话犹未了,当即挨了一拳打。

“要死,你怎么敢提那位不要命了”

满宫上下,无人不知三殿下沈砚虽和太子同为皇后所出,二人性情却是大相径庭。

沈砚阴郁偏执,一双漆黑瞳仁望人时总是冷冰冰的,如千年深潭。

宫人瞧见沈砚,总是远远躲着走。

一个不得皇后欢心的主子,自然没有巴结的必要。

“昨日太子好心,打发宫人给他送去膳食,他愣是一口没动,还将攒盒踢翻了罢罢,不提他。我怎么听说,今儿有位大人入宫”

“哪是什么大人,是江南宋家那位,听说他去岁捐了五十万两黄金赈灾,陛下念他心善,特召他入宫觐见,好像他家里的姑娘也跟着入宫了。”

“奇怪,橱柜上的羊奶怎么好像少了”

雪色连成天,雪珠子铺天盖地,洋洋洒洒飘落一身。

沈砚眉眼冷冽,疾步穿过夹道。红墙黄瓦,宫墙高高伫立,放眼望去,只余冷白满眸。

怀里倏然传来一声孱弱的猫叫,白猫瘦骨嶙峋,唯有一双眼睛熠熠,宛若琉璃灼目。

嘴上还有一点羊奶渍。它咂巴咂巴嘴,又拿脑袋在沈砚臂弯蹭了蹭。

乖巧讨好。

沈砚眼中的冷意难得褪去三分,他垂首,手指抬至半空,忽然又收了回去。

指尖冰冷,半点暖意也无。

怀中的白猫本就身子骨羸弱,不堪一击,若是再受寒了

沈砚眸色一暗,只隔着衣袂轻抚白猫的脑袋。

白猫窝在沈砚臂弯,舒适弯起双眼。

外面天寒地冻,终究比不得殿中,且沈砚身子还晕晕沉沉,眼前模糊,脚下趔趄,差点站不稳。

他咬唇,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暂且唤回几分理智。

寒意笼罩在周身,连着下了几日的雪,地上的雪约莫有一尺多高。

沈砚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中,陡地,他

忽的停下。

长长的夹道空无一人,呼啸风声掠过耳畔。

裹挟着轻微的一记声响。

很轻很轻的一声,若非沈砚耳力超群,定然觉察不出。

他稍稍转首,脚步放缓。

身后雪白满地,不见有任何身影。

沈砚双眉渐拢,抱紧怀中的白猫,又往前走了两三步。

身后又是一声响落下。

沈砚猛地转身,凝眸往后飞奔而去“谁”

他嗓音阴冷,透着无尽的冷意。

石狮子后蹲着一人,身影娇小,身上穿金戴银,似是哪家的姑娘。

沈砚瞧着面生,眼前的女孩,他从未在宫中见过。

“哪个宫的”沈砚面若冰霜,沉着脸问人。

烟紫色织金锦长袍曳地,宋令枝披着羽缎对衿褂子,通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白皙细腻的小脸。

身量还未长开,宋令枝如今还比不得身侧的石狮子高。

她抱紧手中的暖炉,战战兢兢往后退去两三步。

宋令枝今日是随父亲入宫的,后来又同侍女走散。

入宫前,祖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随意乱走,省得冲撞了贵人。

宋令枝牢牢记在心上,本想着在原地等侍女回来,可雪大如席,她实在受不住寒。

只能凭着记忆,踉踉跄跄寻回。

宫中夹道错综复杂,一路行来,她也只瞧见沈砚一人。

寒冬腊月,少年身上不过轻薄一身冬衣,不足以御寒。

宋令枝颤巍巍从地上站起“你、你不冷吗”

沈砚面无表情,只垂眼盯着宋令枝,不语。

宋令枝又往后退开半步,仰着一张小脸,小心翼翼道。

“你认得去潮音阁的路吗”

圣上今日在潮音阁设宴,宋瀚远也在宴请之列。只要回到潮音阁,宋令枝就能寻回父亲。

宋令枝打量沈砚的同时,沈砚也在望着对方。他自是知晓皇帝今日在潮音阁设宴,眼前的人不认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