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见了后悔、懊恼,但是没有心虚,贺不凌发自内心这样觉得。
他听见自己无比冷静的声音
“静国公何出此言,我是圣人的女儿,世祖只是我伯伯。”
冲动了。
贺不凌很后悔把这话说了,这种后悔和当年仿佛,当年他也是这么一冲动,就把自己的“靖国公”变成了“静国公”。
但他依旧是当年的他。
后悔与懊恼都只在他脑海里残留了短短时间。
他很快豁出去说“南楚公主本是世祖的嫔妃世祖殡天后,圣人又纳了南楚公主为自己的妃子,而后南楚公主孕九月而诞下子嗣,公主不是世祖的孩子,又能是谁的孩子”
“女子怀胎七月生子都是寻常。”元观蕴平静无波,“无非早产而已。”
“当今圣人没有半分武艺在身圣人唯一的太子,小时候病病歪歪的,直到六七岁了,才叫
人不再担心他夭折。长大后身体稍微好些,可弓也不过就能开四石,值当说些什么”
话已至此,贺不凌索性一股脑儿全说了。
相反,世祖少年起便膂力惊人,左右手均能开强弓、挽马槊,每每冲阵,一马当先,猿臂一展,夹一二贼军归阵也是常有之事,每当这时,公主虽未尝见过,但也不难想象,全军上下,无不欢声雷动,士气大振,相反敌军却战战兢兢,相顾失色,不敢与我等争锋。”
“这桩桩件件,摆的分明女子本弱,公主若是圣人血脉,何以能有如此强健体魄唯有世祖血脉,血统传承,方能如此”
“荒谬。”元观蕴听完了,如此评价。
“公主是不愿意承认你身具世祖的血脉吗不错,这秘密确实不能说出去”话已出口,贺不凌冷静了些,但心中还是很不爽快。
他来此地,便图的是公主乃世祖血脉。
可公主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若公主是圣人血脉,他只会掩鼻而走
他心中突地又产生一点悲哀
世祖,你一世豪雄,中兴端室,建万世功业,得“世祖”庙号,可曾想过,自己竟血脉凋零,唯一剩下的子嗣,还不敢承认于己
“世祖的太子,昭敏太子,也一直身体不好,直至七岁上头病死。”元观蕴说。
“昭敏太子定是被圣人毒杀”贺不凌切齿道。
直至如今,他想起这件事来,犹有怨愤。
“世祖临终前以统一大业未竟,太子年幼、主少国疑,不能继承吾志为顾量,传位圣人,本没有要圣人一定传位回昭敏太子,是圣人在世祖床前血誓,说自己只是替侄儿管理江山,等到侄儿成年,便把江山传回给世祖一脉。世祖这才下诏立长子为太子,谁想到这都是圣人以小人之心安抚世祖的计策,世祖刚去,圣人便为了江山能留在自己这一脉,而将太子毒杀了”
“昭敏太子小时也是大病小病接连不断。”元观蕴冷静道,“那时候,圣人就开始给昭敏太子下毒筹谋以后了吗”
“”贺不凌噎了下。
元观蕴又说
“昭敏太子是其一。按国公结论,我身上流淌着的南楚血脉,也应该带给我南楚的靡靡之风、带给我南楚指马为虎的浅薄见识,为何我身上竟没有这些”
“世祖血脉霸道,自然掩盖了南楚血脉,南楚怎能”
“南楚当然能”元观蕴厉声道,“只要我母亲是南楚公主,南楚就能够”
贺不凌错愕的看着元观蕴。
“我也许不能知道谁是我的父亲,但我能知道谁是我的母亲。”
元观蕴看着贺不凌,一字一句。
“她生了我,她的血脉在我身体中流淌,这是谁也无法抹去的事实。”
贺不凌此刻的思维有些混乱。
他率先抓住了自己最重视的一点公主虽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道理,但却没有否认自己是世祖的孩子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有了这么个认识,他的心顿时一松。
接着他又意识到
主人只剩下了唯一的血脉,这或许就是我的小主人。
小主人的生母
贺不凌看着元观蕴。
接着,他像昨天晚上一样,微微退后半步。
表示自己的低头。
元观蕴从房间里出来了,往前走了没有两步,就看见在前面探头的尹问绮。
他走上去。
尹问绮赶紧问他“静国公有生气吗”
元观蕴“”
他仔细想了想刚才的对话。
“我有点生气。我和他吵了一架。”元观蕴,“我应该吵赢了。”
“”
尹问绮虽不明白里头发生了什么,却立刻明白了公主的厉害。
他用亮晶晶的眼神瞅了公主一下,接着赶紧和公主咬耳朵“我刚刚安抚了士夫子一会儿,又以退为进说,尹家在皇都有很多别院,士夫子如果心中烦闷,可以去别院散心小住。我这样说了以后,士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