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苏从斌作为一个男人作为苏家的家主,他想要苏家权势赫赫,想要自己长命百岁安享晚年,想要四世同堂,想要苏家世代富贵
这一切的想,这一切美好的场景,都必须解决掉拖后腿的超品荣国侯老夫人荣玉娇。
被浑身戾气笼罩的安定伯下意识的身体一僵。因过于震惊,他这一刻都忘记了挣扎,瞪圆了眼睛看着似乎心性大变,仿若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般狰狞恐怖的苏从斌。尤其是当撞见了苏从斌漆黑的眼珠子,仿若死人一般无神的眼珠子。
吓得抽口气,他控制不住想起了幼年的点点滴滴。
他们两家长辈一个是世家勋贵,一个是后起武将,因带兵方式方法等有些矛盾,但一开始并未仇怨延续到下一代。毕竟武勋子弟尤其是戍守在外的将领子弟,基本都是归皇室教养。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们是人质,但皇室也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刚开始,作为人质作为边关长大的军二代,他像个小土鳖一样进京。对于苏从斌这个弟弟,其实还有些好感。毕竟没见过这么白白净净的弟弟。可京城规矩多,不少武勋子弟尤其是皇子带头厌恶苏从斌。
他若是不跟着厌恶,就就会被排挤的。
但挨打的苏从斌就这样就露出这种死鱼眼一样冷漠的眼神,一点不求饶,甚至也不吭声。明明他只要开口央求几句,或许就不会再挨打了。
后来
风云动荡,随着从龙战队,某些武勋子弟就消失不见了。
安定伯想着,有瞬间脊背都开始发寒了,有些后怕的看着苏从斌。他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苏从斌的爵位定下来,是定国公出面,或者或者确切说是武帝爷的一局
瞧着安定伯瞳孔瞪圆,不知想了什么事情,整个聪明伶俐到要秃的大脑门都溢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苏从斌缓缓松了手,慢条斯理丢下一句话。
安定伯大口大口喘着气,抬手捂着自己脖颈。只轻微一触碰,脖颈旋即传来痛感。因此他吓得立马想要离开。
“坐好了,感受一下侯爵的规格。免得像你爹一样,只能追封为侯。”苏从斌凉凉警告了一句,便缓缓掀开车帘,自己下车随行。
毕竟,多年的缩头乌龟嘛。
让出爵车都挺正常的。
一直或明或暗盯着的朝臣们“”
能混到大朝会,朝臣们自认为算人精中的人精,能够走一步看三步,能够眼光老辣。但这一刻都不由得惊骇了,不解了他们消息渠道应该没有错啊通州驿站那威风凛凛的,一句句礼法是字正腔圆大场面当晚就传回内城了可可苏从斌闹到最后竟还是个缩头乌龟
刚才仗着丹书铁券的硬气呢
要是搁戏园里,就这场戏,他们都要到喝彩的
这窝囊废
白瞎了这么好的出身,要是换成他们,没准早就光复苏家,甚至成为响当当的外戚了
无视打量的所有眼神,苏从斌一如既往到达待漏室静坐,一如既往的随着百官觐见,一如既往的按着礼法站在了乾清宫的前排。
他也一如既往的,跟从前一样拿着提笔在笏板记录。
瞧着这一幕,礼部尚书克制不住心中火气翻腾着。
笏板,用来记录帝王的旨意,亦或是书写朝臣上奏的内容,免得遗忘。在朝堂内使用是合情合法之物。但能够站在朝堂上的,像他们文官哪一个不是历经重重考试,过五关斩六将才站在这乾清宫大殿的
因此为了彰显自己的才华,他们一般不会使用笏板。
武将尤其是武勋们为了颜面一般也不回用。毕竟大朝会的内容,基本上是早已敲定的事情。但凡家里有点权力的,早早就知道了,甚至还是政策规矩的制定者。再不济,朝廷的邸报也会同步给各衙门以及各大勋贵。
也就苏从斌这缩头乌龟,拿着笔,在象牙笏板上写写写的
显得自己很认真参与国事一样。
不屑着,礼部尚书等各部例行事务汇报完毕后,朝自己党派的御史使个眼色。毕竟御史负监察、弹劾百官的权利。而国子监是礼部下属部门,他自己此刻不适合出面。
收到自己老大的眼神后,御史等到总管太监福公公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话语后,便躬身出列“臣顺天府监察御史林楷有事奏。”
福公公听得人自报的官职,当即敛声屏息,小心翼翼的望着龙椅上的帝王。
武帝神色淡淡,一抬手。
见状,福公公当即扬声,“奏报。”
闻言,林御史当即将早已打过腹稿千万遍的参奏国子监贡生一文,说的是掷地有声,滔滔不绝“臣参国子监贡生,忝居世恩,却于国于家无望,目无尊长,无视尊卑礼法以小窥大,民间有言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如此不忠不孝忤逆叛乱之徒”
一口气不停歇着说到最严重的定性时,他的视线带着些矜持,抬眸扫了眼左上角站立的武勋们。
一群武勋,一群大多数靠着祖辈的荣光的人,一群废物,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