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这个,气氛不免沉郁,许怀义那紧蹙的眉头都能夹蚊子了,摊靠在沙发里,茶几上摆着的零食饮料都失去了吸引力。
顾欢喜可不惯他这毛病,定定的看着他,意味不明的问,“要是有靠谱的,你还会支持大皇子吗?”
许怀义懵了下,“我……”
顾欢喜打断,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摸着良心说。”
许怀义眼神闪了闪,配合的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话却说的避重就轻,“媳妇儿,咱们支持谁并不重要,这皇位又不是靠咱俩去争夺,就是大皇子,咱们也没帮啥忙啊,他是有那个运道捡漏而已,跟咱们没关系,真要说支持,那也必须是小鱼,只有咱自己养大的孩子,才能让我甘心情愿帮他谋划,旁人凭啥?”
顾欢喜哼笑,“别转移话题,若哪位皇子有能力,且又有明君之相,你也不支持?”
许怀义顿了下,才道,“他要是真有能力,有当明君的命,我支持不支持的重要吗?”
“不会为了大皇子搞事儿?”
“咋可能呢?我对大皇子当皇帝没啥执念,况且,他又不是什么千古明君,我只是为咱小鱼着想罢了,跟他没牵扯,更不会为他操心劳神了,他要是能捡漏就上位,不能……就老实当闲散王爷呗,咱小鱼将来当个王府世子也不错。”
“行,记住你今天说的。”
许怀义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媳妇儿,我肯定忘不了。”
“最好如此,不然……”留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顾欢喜结束了话题,“早点睡吧,明天你不还是还得早起训练?”
战事虽然停了,但以防万一,将士们也不敢躺平,每日都得操练俩个时辰,坚持不懈。
像许怀义,还要额外再上两节课,学习兵法和谋略,并无多少清闲,除此外,他还抽空跟军营里的大夫讨论医术,他对中医知识一窍不通,但有前世的理论,在处理伤患时,还是有不少经验可谈的,他不敢说的太直白,多是暗示和提点,再大家一起商量,逐渐的也形成了一套很实用的战后救助体系,得了军中将领一致肯定和好评。
如今的他,身上有战功,又这般勤奋好学,一心为将士着想,在军营里混的是如鱼得水,人缘好的不得了,从上到下,甭管哪帮哪派,都对他交口称赞,诸多示好,相应的,得到越多,就得付出越多。
现在的他,比打仗时还忙碌呢,两口子也就只有夜里才能见一面,偶尔,他还得跟同窗围炉煮茶,畅谈人生啥的,那就只能纸条传话了。
今晚,要不是话赶话的说到了,她怕他回京搅和进几位皇子们的争斗里,也不会试探和敲打他。
翌日,天气晴好,顾欢喜带着孩子们去庄子上泡温泉,又采摘了新一茬辣椒和番茄,玩到尽兴,才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家。
随着年的临近,路上终于热闹了不少,店铺又再次开门营业,只是粮铺和药铺,还是大都关着,勉力开着的几家,柜台上的东西也是寥寥无几,还价格昂贵的让寻常百姓望而却步。
城里城外,可怜巴巴、四下乞讨的人,麻木绝望等着被卖的人,一脸死寂等着施舍的人,也随之多了起来。
顾欢喜见状,路上没啥反应,回去后便叫了扈英杰问话,“城门口,没有富户或哪家高门望族施粥了吗?”
扈英杰道,“有还是有的,就是很少了,还时断时续的,熬的粥也越来越敷衍,清汤寡水,实在糊弄不了肚子,饿急了,就只能想其他办法,跟过路的人乞讨,或是卖儿卖女,也有年纪大的,干脆躺在家里等死……”
“慈善秀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也算可以了……”接下来,就该她拉人上场了,前面的风头,最开始做的人已经出尽了,她再出手,也不引人注意。
于是,她让人给苏喆传话,之前商量的事儿,可以提上日程了。
苏喆回应的很痛快,配合的也极好,很快,城门口就多了两个大棚子,打着为边关将士祈福的旗号,每日施粥一次,但熬的粥皆是真材实料,浓稠的能立住筷子,勉强能抗一顿饥。
如此一来,那些走投无路的人,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虽治标不治本,但好歹看到了希望。
这事儿,俩家都办的很低调,并未引起多少关注,除了底层百姓们得些实惠,对高门望族和权贵官宦们来说,他们都没太放在眼里。
他们眼下都盯着朝堂的局势发展,最紧要的便是几位皇子们你来我往的争斗,还有那些阴谋诡计。
这些占据了他们的大半精力,便再也看不到其他。
诸如边关战事,诸如楚王这头暂时修养的猛虎,还有爆发匪患和民乱后的州府百姓,如何过日子,在意者寥寥,朝中,越来越多的人或主动或被动的搅和进去,互相算计,私底下打成了一锅粥。
建兴帝冷眼旁观,置之不理,一副安心养病的模样。
楚王府也大门紧闭,万事不管,做足了有孝在身的姿态。
同样低调安静的还有大皇子府上,大皇子甚至请求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