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的要夺小姐,用那种方式夺,现在还只是把我们关在将军府而已,下次若是将我们带去北都,带到更远的地方却,乃至于将你我都调开小姐身边,小姐该由谁来照顾呢”
听到浅帘这话,盈翠竟然有些生气。
她愤然地说“将军不会将小姐带到北都去我敢打包票。”
浅帘有些诧异,可还是讲“现在这种有权有势又年轻还会使枪的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比以前的土匪和衙门还要蛮横,他说要带,就是凭心情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他是北都来的,又不是海林人,若是他看上了小姐,怎么会不可能呢”
听到这话,盈翠不干了。
她那张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圆润的脸涨的通红,可是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浅帘。
浅帘摇了摇头,总归她已经看清楚了现实。
她的目光落到
枕着洋红色的枕头,哪怕闭着眼睛,鸭青色的头发也发着缎子一般珍宝似的光晕似的小姐,目光又落到小姐那微微张开的红唇上,浅帘垂下了眸子。
就在这时,浅帘忽然听到盈翠低低的声音。
仿佛在回答不久前她的问题。
“你知道的,小姐不能坐车,她只能坐软轿。”
“所以小姐不会去北都的。”
盈翠的声音也说得很低。
这分明是一个滑稽的理由,但是盈翠却把这话说得好像让她自己也信服了。
浅帘想到了这事儿。
这分明荒谬的道理,在虞渔微微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竟然让浅帘忽然觉得盈翠说得对。
她想,小姐是坐不得软轿的,小姐又怎么会被送去北都呢
这想法她自己也觉得那么荒谬,可当虞渔被微微扶起身子,浅帘圈着虞渔的腰,一只手握的她柔软的手臂微微凹陷的时候,这些触感使得浅帘无比相信起刚刚盈翠的话来。
是这样的。
小姐只能做软轿。
便去不了北都。
江寄从此以后,便日日来虞渔的房间看她。
他来看虞渔的时候,让两个丫鬟都出去。
有时候在虞渔的房间一呆便是很久。
仗打完了,便暂时清闲了一段时间。
起初的时候,江寄摸不透虞渔的心情,便想起自己将她气得生病和发抖的事儿,进到虞渔的房间里来,只能看到虞渔脸上带着羞恼和不可思议的红晕,换了件披风穿着,坐起在床头,看他又不敢看他。
江寄走过去大大方方让女人看。
凑近了,使虞渔闻到一阵檀木的香气。
江寄似乎逗趣似的朝她说“这回没有味了。”
“洗干净了。”
“你病了是我半夜来找你的缘故”
“怕血腥味那我以后打仗回来了,是不是不能见你,还得学着说书先生口中,还要沐浴更衣焚香”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且总带着一丝玩味。
那双凤眼又是在是使他看起来颇具人样。
虞渔看他如此得意的模样。
她垂了垂眼睛,再抬头的时候,眼圈便又红了。
果然,江寄那张牙舞爪的暴虐模样,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昨日晚上虞渔一哭,他便朝后退一样。
“将军打仗回来了见我做什么”
“我既不是军师,也不是医生。”
可令人羞恼的是,虞渔不仅没有哭,反而笑了起来。
可她眼睛里有泪水,这一笑,冰雪消融,整个室内都亮堂起来,然而那滴眼泪还是那么挂着“你找我做什么将军是要把我蒸了吃还是煮了吃,还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动不了,将军便可随意下口。”
她语气轻轻的,说两句话,脸上便惹出了一串病态的红。
这红一出现,便让江寄虎口的伤疤,脸上的伤疤,火急火燎地烫起来。
“哭什么我吃你了”
“我今天洗干净了,身上有味道么”
“这么不禁吓”
他从她身旁坐下来,那宽大的、修长的,还带着厚重的老茧的手如同握住一个鸡蛋那样,捏住了虞渔的两腮。
手不重,但对虞渔来说已经很重了。
她那雪腮由他搓圆捏扁,虞渔的眼泪掉在了他的手背上,温温热,嘴唇也因为他微微用力而微微张开,这令江寄呢窥见她嘴唇里头艳红色的唇舌和雪白的如同珍珠似的牙齿,还有那如兰般的吐气,此刻也正对着他虎口处那道伤疤。她的脸柔软,细腻,藏在他的掌心中由他包裹着,江寄顿时感到一阵极端的痒意。
那伤疤又痒起来,火烧火燎的。
他的呼吸沉了很多。
虞渔的眼珠子却不要命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却又因为他沉沉的一眼,那泪水如同雾气般在她的眼里氤氲起来。然而却真是这氤氲起来的雾气,让她看起来这么可怜,简直是抓住了江寄的动脉似的,她又一颗眼泪砸在江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