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尽供奉这样的画神祇在凡画中不都是高高兴兴的吗”
江濯也在纳闷“是啊,除了太清,其他神祇的画像俱有驱凶辟邪的作用,画师在画的时候,也不该这样画。”
他提到了太清,倒使洛胥很有兴趣“怎么,太清在画里总不高兴吗”
江濯说“倒不是祂高不高兴的问题,而是没人见过祂,也没人能画祂。”
洛胥扯了下嘴角,有些嘲讽“也是,任谁见到祂,都会化成灰烬。”
这是俾众周知的事情,封印太清的神埋之地终年大雪,与世隔绝,天命司派去守封的照虎法相、六大稷官和十二鬼圣都不敢离得太近,只敢守在雪原之外。凡是看见、触碰、供奉太清的生灵,都会变成灰烬。神祇也一样,从没有例外。
他们又看了会儿画,忽然见天南星从大堂那头走过来,隔着走廊问他们“在干什么”
江濯说“在欣赏煦烈的画像。”
天南星道“这里到处都是煦烈的画像,那几张有什么可欣赏的过来吧。”
洛胥一手摁住江濯的肩膀,面不改色“小师妹,你好聪明,见没见到你四哥”
天南星颇为奇怪“就我们三个人,四哥不是在这儿吗”
江濯说“胡说,我们有四个人呀。”
天南星勉强笑道“你们别说笑了,哪来的四个人”
洛胥说“你我他,再加个小师妹不正好”
他说完,那个“天南星”才察觉自己露馅了她想跑,可江濯没想让她跑,但听一声“相逢”,受命前来的灵官已经遁入地面,抓住了“天南星”的双脚。
“天南星”声音一变,竟是个男的“找死”
他舒展身体,原地长高几寸,瘦瘦长长的,如似一道鬼影。只见他两手大张,左右各抓住一只灵官,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江濯说“咦,怎么又是你”
那瘦长鬼影一露脸,不是媒公还是谁不过他与先前的书生一样,没有涂胭脂,还做了女装打扮真是奇了怪了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像傀儡似的一个接一个出现
女装媒公吃了灵官,连打几个饱嗝,朝江濯挥手“你也过来吧”
江濯本没把他放在眼中,因为他几次变化都弱得可怜,然而这一次不同,他刚挥完手,江濯的身体就猛地飘了出去。
“嘭”
木箱落地,洛胥手一滑,握住江濯的手腕“怎么光叫他不叫我”
女装媒公不料他能把人拉住,又看他身侧的木箱似有千斤重,便冷笑“借箱子的力算什么好汉你要过来,那就来吧”
旋即又一挥手
那人却岿然不动
女装媒公大惊“你施了什么邪术”
他也有意思,身为凶邪,居然问别人施什么邪术。江濯也很好奇,学着他问“你施了什么邪术”
洛胥很谦虚“他说得不错,是箱子的功劳,不然我一个文笔匠,哪拦得住这样的大威能”
女装媒公如受奇耻大辱“好、好、好你们两个嘻嘻哈哈,有完没完曹兵来”
“曹兵”是壶鬼族御鬼五诀中的一诀,江濯只听过,还没见人用过。他刚一落地,周围便全是鬼这些鬼不同与先前的那些,它们通常身经百战,很厉害。果不其然,一条黑影“嗖”地回身,直取江濯的眼珠。
江濯退一步,正撞到洛胥“躲。”
洛胥倒是让人省心,一个下蹲,跟木箱挤在一起,乖乖道“躲了。”
江濯折扇一转,反敲在黑影的脑门上“业火”
冥扇幽引轰然烧起来,见他红袍翻飞,在黑影间游刃有余地穿梭,“啪”、“啪”几声响,把鬼都敲死了
江濯又说“相逢”
少爷不肯输人,偏要跟女装媒公斗一斗,看看谁的咒诀更厉害这一次的“相逢”也不知叫出了什么样的灵官,只能看见地面鼓动,被巨龙长虫似的东西挤到变形。
女装媒公骇然,连忙召出兆域,可他的兆域哪抵得住江濯对他的三分认真。只见两只赤色大手从地下伸出来,捉住女装媒公的左右脚,要把他拖到江濯面前
“瞒天”
女装媒公“噗”的一声,原地变成个小木头。再看他的本尊,已经蹿出门,往深处遁去。
江濯说“你往哪儿跑”
灵官再度遁地,对着女装媒公穷追猛打,眼见要抓住他,楼上倏地破窗飞出个天南星。少女剑气凛然,杀气腾腾,一回头看见江濯和洛胥,二话不讲,举手便砍。
真师妹的剑可不好挡,江濯猜测她多半在楼上也遇见假货了,忙说“且慢,我是你真四哥”
天南星问“怎么说”
江濯说“飞鸟进树林,天南数星星”
这是师父给他们编的词,乱七八糟稀奇古怪,就是害怕他们刚下山时中人奸计,分不出彼此。不过这暗号小时候喊喊没什么,长大后谁都不好意思用,况且真遇见高手能人,多半也来不及喊。
天南星却立刻收剑,认真道“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