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额尔敦不一样。
胤祚认真地说“我赌额尔敦是第二种。表现出超乎寻常兴趣的那种人。”
“那他要不是呢他要是第三种呢醒过来对我们喊打喊杀呢”雄鹰问。
胤祚小心地将细颈瓶放在枕头旁,果决地答“那就直接打晕,等你充满电直接把他送走。”
雄鹰愣了愣,说“6666,你刚说话的样子特像0002。”
在他们的星际探险队里,6666只负责做驾驶员,而0002却是队长也是杀手,探险队的赫赫战功都是0002真刀真枪血流成河杀出来的。
“质疑队长,理解队长,成为队长。”胤祚躺倒在枕头上,闭上双眼感慨,“都怪这狗清朝生存环境太恶劣。又没有弑杀的那位替我们捉刀。”
雄鹰悲悲戚戚地用翅膀捂住鸟嘴,“本系统还没有杀过人呢,竟然要在清朝破杀戒了。呜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胤祚将被子蒙过头,懒得和它再多说一句话。
额尔敦迷迷糊糊晕了许久,一环扣一环、一个接一个的梦境如潮水般袭击他。
他梦见自己在星空中飞,梦见自己喝下奇怪的水,梦见许多冰凉坚硬的铁块被戴在他头上。
但最后,这些都被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取代。
额尔敦猛地睁开眼。
一盘樱桃肉在他眼前一寸处晃荡,而举着的人是胤祚,他额头上的红痣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吃点吗好香啊。”
额尔敦害怕,身体不停向后挣扎,但幅度有限。他嘴里被塞上了布条,手脚也被粗麻绳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
“他嘴给你堵上了,吃什么吃”
额尔敦再次惊悚发现,六阿哥的那只鸟真的会说人话。
“你但凡是个人,就放下你的独食。”
胤祚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风卷残云般享用着樱桃肉,吊儿郎当地拒绝“不,我在额尔敦眼里又不是人,我是鬼。”
额尔敦停下挣扎,双眼一瞬不瞬停在对面的人身上。
“你有很多疑问,对吧”胤祚吃掉了最后一块樱桃肉,“你没有真的相信我是鬼。如果你真觉得我是鬼,你会直接过来动手,而不是在外面偷看那么久。”
“给你个问话的机会。”他抽掉额尔敦嘴里的布条,用威胁的语气说,“别乱叫,乱叫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股的新鲜空气涌入额尔敦的胸膛,他连吸了十多下,终于慢慢平复气息。
“六阿哥,你”
胤祚不耐烦地说“快点问。你机会不多。”
“你不是鬼吧”额尔敦问。
胤祚摇摇头,手指指向他警告“额尔敦,别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你要就问这个,直接死吧。按你们的话说叫下地狱见阎王吧”
额尔敦平素算得胆大,但面对这情形还是惊慌无措,他又深吸了十多口新鲜呼吸,脑中打十几遍草稿,才有胆子出声。
“世上本没有鬼,只是人看不懂很多事,便以为有鬼,我说的对吗”
“咻哈”雄鹰在蜡烛旁鼓翅膀,“他真的有救诶”
“不不不,你别说话我害怕我求你求你”额尔敦已经极力劝自己冷静,但一只鸟说人话太超他的承受范围。
胤祚“鸟哥,静音。”
雄鹰“哒哒哒”原地转圈,背过身默默不快乐。
胤祚继续问“你这话的依据是什么什么鬼火、鬼屋、胸口碎大石,还有算命的,一句批语就能语言生死祸福。”
额尔敦想了想,答“这些装神弄鬼的勾当我都清楚,鬼火是火石磨成粉弄的,鬼屋多半是屋内有老鼠或虫子,胸口嘴碎的大石都是打碎了再拼的。至于算命,我自己从小就被算过,庄周晓梦迷蝴蝶,额娘总以为是蝴蝶护我,其实根本不是。”
“前头的哥哥,有风寒走的,有天花走的,也有吃坏东西腹泻而死的。我能平安长大,无非是额娘总结了前头的教训,对我格外关照。我在家里天冷前早加衣,吃喝用度多小心。为了少生病,她还让师傅教我武艺,找郎中研究药膳。至于那天花,她更亲自去南堂的洋人师傅那儿试了种痘,让我有惊无险地度了过去。”
额尔敦面露伤寒,垂眸轻轻说“额娘才是我的蝴蝶,老天爷没有翅膀。”
胤祚没和任何亲人相处过,他听完额尔敦的话反应很平淡,几乎没有任何心绪上的波动。
但重点他能抓到,“所以你明白,世上只有人为人力。”
“是,我能想明白。”额尔敦点头,但又眼神闪躲地瞟了眼角落的鸟说,“但六阿哥,没人能一下明白,太吓人了。”
胤祚笑笑,“你放心,对我来说,你们也吓人,我也没一下子想明白。”
想到刚来前几天的日子,胤祚就恨不得用青花瓷瓶给自己来一下。
“额尔敦,四哥说你聪明,你确实聪明。我判断不了你这些话是真心,还是不想死骗我的假意,但顷刻之间能说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