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抬起来。
果然看着脚底的白色纱布隐隐透出血迹。
他抬头。
微笑。
觉得眼前的男人忽然又面目可憎了起来。
“秦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许昔流深呼吸,保持微笑,桃花眼里蓄着火气,“难道不知道伤口没结痂就下地走路压力会使伤口再度裂开吗?”
秦罹被许昔流突然抬脚抬了个后仰,差点又从床上栽下去。
他恼怒,却听见对方这话,于是满不在乎冷笑。
“无所谓。”
许昔流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你无所谓,我有所谓!”
“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
医生见不得这事。
许昔流蹬蹬蹬裹挟着一身火气回房提了自己药箱过来,又抿着唇不由分说把男人脚踝抬起来开始拆纱布准备重新上药包扎。
期间男人挣扎,还没动两下就被许昔流一把摁住了,几个眼刀飞过去。
里面的警告意味很重。
秦罹停住了动作,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蹲着为他重新包扎伤口的青年身上,视线掠过对方有些散乱的碎发,即便垂着眼也能感觉到怒火的漂亮桃花眼,还有始终抿着的唇。感到十分新奇。
以往这只狡诈狐狸都是戴着面具装得温雅的,如今这是怎么了,不装了,居然脾气火爆成这样?
还有,伤口又裂开他这么着急干嘛?
关心自己?
秦罹心下一阵微妙情绪蔓延,默不作声的一再打量,半晌,突然脑抽似的问出来一句:“你吃炸药了?”
许昔流包扎的动作猛地一重,成功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他抬头,微笑,神容温和,气质淡雅,淡色弯翘的唇瓣一张,就是一串话:“我吃你xxxxxxxx......”
一时间,秦罹耳朵里顿时灌进各种花啊草啊板凳腿之类的词汇,单听没什么,组合在一起杀伤力巨大,犹如一阵迅猛的强风,吹的他睁不开眼。
表情空白一片。
许昔流面无表情地继续包扎,毫不留情。
哼,不给你来一点脏话震颤你真当我脾气好?
大概是刚才那句话真的很有效果,一直到包扎完毕,男人都没出声,老实的可以。许昔流把东西收拾好站起来,看见男人还是一种如梦似幻的恍惚表情,俊脸略显呆滞,没忍住嘴角一抽。
这是吓到了?
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温和,声线平缓,动作轻柔地拍了拍男人肩膀:“我说在伤口结痂前不要再下地走路了,秦先生听见了没?”
秦罹莫名打了个颤,看见青年温柔漂亮的脸。
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听见了。”
“嗯。”
许昔流很满意,拎着药箱回去。
走的还是阳台那边的通道。
本来是失眠睡不着觉,到阳台透气,谁知道还给自己找了个活干,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
但是工作一通发泄了一下情绪,他居然感觉到了困意。
许昔流打了个哈欠,桃花眼沁出一点水雾,这种打工人工作完成身体深处本能涌上来的疲惫真是太熟悉了,回房后躺在床上,没用多长时间就彻底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
由于半夜失眠,他这回还是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将近中午起床出去,许昔流脸皮已经厚上了不少,遇见管家也能平常心了。
管家钟叔瞧见许昔流,笑眯眯打了声招呼:“我都听先生说了,许医生半夜还为先生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辛苦许医生了。”
“......嗯。”许昔流应了声,有些尴尬半夜他和主角攻阳台发生的窘事。不过看管家表情,似乎并不知情?于是许昔流放下心来,还有空去关心另一个失眠人士:“秦先生起了吗,昨天他似乎睡的不是很好。”
“先生还是老样子,七点多就醒了。”
“不过我看先生表情,应该后半夜睡的不错,许医生不用担心。”
管家笑眯眯继续道,显然早有预料。
许昔流听了后虽然不知道管家是怎么从男人表情上判断睡得好不好的,但转念一想,男人那张阴沉脸,睡得不好应当会更加暴躁低气压吧,这么一想就忽然能理解了。他从善如流的笑笑,带过了这个话题。
临近中午,午饭快做好了,管家还有其他事要忙,问许昔流可不可以替他叫一下秦罹下来吃饭。许昔流想了想,答应了,反正顺手的事。
于是他又回去,到男人门前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