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渐渐有了起色,也都是你的功劳。你能觅得好归宿,朕很为你欣喜,望你日后襄助夫君,严掌门庭,王府的兴隆系于你一身,千万莫让朕失望。”
南弦亦福身下去,俯首应了声是。
场面上的叮嘱都完成了,圣上和煦道“皇后今日因一个荔枝与朕闹别扭,到现在都不曾消气,王妃替朕去劝劝她吧,过会儿在凉风亭里设宴,中晌大家一起吃顿饭。”
南弦领了命退出来,还未让人领路,皇后身边的孙长御就来迎她了,含笑褔了福身道“给王妃请安。”
南弦赧然,“长御取笑了,不敢当。”
孙长御踅身过来搀扶,边走边道“殿下之前总念叨王妃的亲事,说王妃这样好的女郎,必要寻一个万里挑一的郎子,如今大王不正是吗。细说起来人之姻缘真是天定,早前每常见到娘子,不想如今娘子已是王妃了。”
一路絮絮低语着,进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面前摆着好大一盆荔枝,拿冰块湃着,端坐在上的皇后垂眼凝视,像个面无表情的佛陀。
还是听见宫人通传,这才抬起眼来,换了个温和的表情。起身牵着南弦坐下,温声道“我一大清早就盼着你们进来,快让我看看面色如何。”说着好一通端详,又开玩笑,“想来新婚生活很是不错,王妃气色比以前更好了,这我就放心了。”
南弦在宫中行走一年多,与皇后也相熟了,知道她惯常喜欢打趣,也没有什么可害羞的,便道“谢殿下关爱。婚前我还有些担心,但到了今日,也放下心来了,大王待我很好,多谢陛下与殿下成全。”
皇后颔首,“夫妻和不和顺,新婚之际就知道了。看见你满脸欣喜,忽然想起我们成婚那会儿一晃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南弦还记着圣上的托付,“先前听陛下说,因一颗荔枝,殿下心里不快了吗”
皇后悻悻
道“哪里是一颗,是一筐。岭南急贡的东西,刚揭开枝叶,他就想着要给云氏送去。真是人都成了这样,心还不安定,你说气人不气人。”
南弦恍然,“云夫人是南疆来的,想必陛下怜恤她,惦记着让她尝个鲜吧。”
皇后气恼,“我还是建康来的呢,我也一年不曾尝过岭南的荔枝了,他怎么不怜恤我”
南弦语窒,一时不知道怎么应答,但心里也感慨,圣上虽有帝王心术,但与皇后感情倒是深厚的。否则这样的老夫老妻,哪里还有斤斤计较的兴致,帝后亦是君臣,时间久了,皇后也该适应不争不抢了。可他们还能为一筐荔枝吵架,可见烟火气不灭,只是中间多了好多人,皇后心里必有她的委屈吧。
皇后见她不语,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妥,很快转变了话风道“哎呀,今日你们进宫,我却与陛下闹不快,真要让你们见笑了。算了算了,这事不去说他,且准备准备,一道过去用饭吧。”让人取她的团扇来,一面又道,“雁还回京之后,我总觉这孩子孤寂得很,如今成家了,清溪王府也有个家的样子了。门庭兴不兴旺,就全靠你了,尽早开枝散叶,也好重振王叔一脉。”
顺口的一句话,带着催促之意,但又怕做得太显眼,忙又张罗着往凉风亭去。
中晌这一顿饭,吃出了家常的味道,皇后还有几分不快,席间神域和南弦忙着调停,才让帝后重新言归于好。
待从内廷告退,还是原先那个小宫人引路,南弦如今有了王妃的衔儿,宫中指派的婢女可以在云龙门上等候,于是示意将那两盒香糖果子递给她,小宫人受宠若惊,“娘子”忽然发觉不对,忙又改了口,“王妃还记着答应婢子的事”
南弦说是呀,“盒内又添了好几种口味,拿去与你阿姐分了吧。”
小宫人连连道谢,捧着盒子手忙脚乱。
南弦笑了笑,与神域一起穿过长街,进了苍龙门。
这里有他的官署,她是第一次来,署内往来的官员忽然发现了他们,都停下步子,遥遥向他们行礼。
前阵子不苟言笑的司徒,如今换了个模样,对属官们道“后日茶陵楼设有宴席,请诸位莅临,就算我们夫妇答谢众位同僚了。”
众人很捧场,说了许多恭贺的话,从官署退出来后,南弦问“可还要去尚书省拜谢宰执们”
他负着手说不必,“早就下了拜帖相请。现在赶去尚书省,陛下的耳目都看着,怕更有结党营私的嫌疑了。”
一路顺着夹道往南,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回身望了她一眼,“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面圣吗也是炎热的天气,也是这样走在高墙下的阴影里。”
那时候自己与他还没有多深的交情,她还记得那次的对话,自己一直因诊金的事耿耿于怀,到底没忍住,开口向他讨要了。
“现在想来好笑得很,要是知道有朝一日会结成夫妻,那点银钱,不要也罢了。”她说着又去追问他,“你可会觉得我小气得很,贪财得很”
他说没有,“合该我欠着你的,你讨要本就应当,我也打算加倍偿还你。”
可是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