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针见血。
拂袖,径直往外走去。
保姆正在往桌上端菜,见陈遂良怒气冲冲的,也不敢问,只跟陈清雾说饭已经烧好了。
“您要不要吃一点”
“不想吃”廖书曼抬手按了按额头,蹙眉道,“你扶我去楼上睡一会儿。”
陈清雾也不甚有胃口,就让保姆阿姨先放着,等会儿热一热了再吃。
到了楼上,陈清雾扶着廖书曼在床上躺下。
她垫高了枕头,又掖了掖被子,退开时,却见廖书曼正注视着她。
“怎么了”
“清雾,我从来没觉得不希望生下你这个女儿。好的坏的,体验都是独一份。只是我跟你爸一地鸡毛,有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您可以离婚的。”
“离婚不离婚无非就那样。你爸的个性,我要是提离婚,他一定要跟我打官司,拖上三年五年,人都烦了。他不会占我便宜,但可能也不会让我占他便宜,财产分割都麻烦得要命。”
陈清雾理解不了,她是一旦没了感情,必然会划清界限的那种性格,“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早就没这种想法了。他说什么我都能当个屁放了。”
“或许离婚以后,还能碰到更喜欢的人呢”
廖书曼摇摇头,“年龄相仿的,人家肯定倾向于找年轻的。比我年轻的,我又得掂量别人是不是另有所图。”
陈清雾一时没说话。
“你不必理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你这样单纯一点也好。祁然我是看着长大的,虽然自由散漫了一点,但本质不错,到了一定年纪,自然就安定下来了。至于孟弗渊,他肯定是更稳重一些。我的忠告是,任何时候都坚持自己的事业,这样往后你跟孟弗渊走到什么境地,你都能有余力全身而退
。当然,我肯定是希望你们一直好好的。
她与陈遂良校服到婚纱,开始的时候多美好,结束时就有多幻灭。
任何角度,她都希望女儿的感情,能逃脱兰因絮果的宿命。
陈清雾很少与廖书曼这般敞开心扉地深聊过,她笑了一下,“您是不是看我刚刚哭了,所以哄我啊。”
廖书曼哼笑一声,选择玩笑回应“那不然怎么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我怕您嫌我烦以前都是您彻夜照顾我”
“我嫌烦早就把你扔给你爸,自己跑了。”
“那您要告诉我啊您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样撒娇的语气,廖书曼只觉得久违,甚而陌生,以至于一时间手足无措。
顿了顿,她伸手摸摸陈清雾的脸,“好了好了。我以后告诉你。我看到你朋友圈发的海报了,是你自己的展览”
“不是,是翟老师发起的展。”
“那什么时候你能办展了,请我去看。”
“好。”陈清雾笑起来。
“我睡会儿,你下去吃饭吧。”
陈清雾去楼下倒了杯水,放到廖书曼床头柜旁边。
这时候,廖书曼又补充了一句“往后不用管你爸的事,他这人又偏执又好面子。你反正跟孟弗渊在东城待着,逢年过节回来一趟,他不会给孟弗渊难堪的。孟家那么多人,他真正服气的也就孟弗渊一个。”
陈清雾点头说好,这才将门阖上,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到晚上,廖书曼精神好了一些,喝了一碗粥,之后便指点着陈清雾帮她整理最近的一些票据。
两人正在书房忙碌的时候,保姆过来说,孟弗渊来拜访了。
陈清雾很是惊讶,忙让保姆请人进来。
廖书曼拿过一旁的披肩披上,跟陈清雾走出书房,到了客厅。
孟弗渊进门先致歉,说是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礼物,“清雾让我不必过来,我想您生病了,我还是应该来看一看。”
廖书曼领受这份礼数,让孟弗渊坐,又让保姆过来沏茶。
“您好些了吗”
“没事。上午烧就退了。换季流感多发,你们也注意一点。”
孟弗渊点点头。
实则,廖书曼与女儿的这位男朋友平日沟通甚少,自然无话可说,强行找话题,反而显得尴尬。
好像是嫌气氛还不够尴尬,这时候保姆又过来说,孟祁然也来了。
廖书曼“”
孟祁然进门,看见客厅里的场景,只差当场退出。
他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阿姨。哥。”
廖书曼说“过来坐吧。”
孟祁然找个离兄长和陈清雾远远的位置坐了下来,笑说“刷朋友圈看到您说发烧住院了,我就想过来看看。您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上午烧就退了。”一模一样的回答,廖书曼又说了
一遍。
“那就好。”
话音落下,客厅一时陷入沉默。
廖书曼瞥他,“你爸妈知道你过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