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颈间。
呼吸挨上皮肤,一种滚烫的触觉,这个来自身后的拥抱,好似将一切脆弱展露。
所有生杀予夺的权柄,他都亲手交到她手中。
心脏仿佛被置于冰雪之中。陈清雾动作都停止,情愿时间也是如此,这样就不必抉择。
终于,孟弗渊松了手。
她看见他伸臂拿起了台面上的眼镜。
片刻,自身后传来的声音,只有一种绝对的平静,“走吧。”
陈清雾抱着花,机械地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她朝着孟弗渊脸上瞥去一眼,那冷静到极致的神情,没有任何窥探情绪的余地。
这一顿饭,如何结束的,陈清雾毫无印象。
走出餐厅,她站在路边,等着孟弗渊去停车场取车开过来。
空气凛冽,风拂过面颊,薄刃般的锋利。
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却没能摸到打火机,大抵出门时忘带了。
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这时,车灯一闪。
抬眼看去,孟弗渊的车驶近,停在她跟前。
返程,一路沉默。
车载音响续播着歌单,音量很低,恍如窗外闷噪的风声。
这首歌陈清雾听过。
「他也想和你躲进无光的地方生活,分享着丑陋,或翻了啤酒」
「他应该别出生,或应该被牺牲」
「你是他最恨的世界里,最爱的人」注
车到了工作室门口。
先前的对话太隆重,以至于到了这里,只能说得出“早些休息”与晚安”。
陈清雾一手抱着玫瑰,一手拉开车门。
下车,动作稍顿,摔上了车门。
她向着驾驶座最后又看了一眼,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刚迈上台阶,忽听“清雾。”
她立时顿住脚步,转身。
孟弗渊从车上下来了,正单手抄袋,朝着她走来。
寒风天里,那身影分外清寂。
他在她面前站定,径直抓过她的手,轻轻展开她的手指,将一样东西放在她掌心里。
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便走了。
陈清雾垂下眼。
一枚银质的打火机。
她下意识将其攥紧,仿佛想要攥住那上面残存的些许温度。
以至于四角在掌心里硌出细微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