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碎,还专门投了保。”
陈清雾按下锁扣,打开手提箱。
整一套一共五件,但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清。
裴卲掏出手机看时间,“晚上还有事,就先走了啊陈小姐。”
陈清雾道声谢,“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没事。”裴卲吊儿郎当地往外走,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停,“哦,对了,方便加个微信吗”
陈清雾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名片二维码给他。
裴卲扫码提交申请,陈清雾通过。
裴卲立即说道“方便把你同学的微信推给我一下吗”
陈清雾感觉自己就是个工具人,笑说“可以。但是她性格比较怪,通过不通过不一定。”
“没事儿,你推给我就行。”
裴卲收到赵樱扉的名片推送,道了声谢,这才走了。
陈清雾找来一柄美工刀,开始拆手提箱里的东西。
划开缠了不知道多少层透明胶带的硬纸板,里面是充气膜。
拆了充气膜,再是泡泡膜、海绵和绸布。
除此之外,内部还塞了一团旧报纸。
五件,每一件都这样包了整整五层。
她拆快递都没这么烦过。
所有包材全部拆除,最后摆放在桌面上的,是这样一套组合怪异的瓷器
五件都是碗,尺寸、深浅和圈足高低却各不相同。
瓷胎非常薄,青白的釉色,对光而看,有种半透明的玉器的质感。
碗底底部的款识,是铁线篆体的一个“英”字。
极其漂亮一套瓷器,带有非常浓郁的个人风格,一看便知制瓷人
技艺高超,审美出众。
但陈清雾穷尽自己所了解的,实在想不起这风格属于哪一位名字里带“英”字的陶瓷艺术家。
她拿上其中一只,爱不释手地对着光仔细赏玩。
看它的色泽,看它碗肚柔美圆润的弧度,和没有任何衔接痕迹的圈足。
这样精美的瓷器,还好运输途中没有任何破损,不然她一定心痛难当heihei
想到这里,陈清雾忽然一顿。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击中了她。
那时候从瓷都搬来东城,打包东西的时候,最怕碰坏了孟祁然送的那些昂贵漂亮又娇气的玻璃杯。
因此不怕麻烦,裹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没让它们跟其他物品一样,放在搬家卡车的车厢里,而是单独放在一只纸箱里,自己坐在副驾上,抱了一路。
那种小心翼翼又极其珍视的心情,她理应不会陌生。
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地亲自运送一套易碎品而毫无破损呢。
当某种可能性浮现之后,似乎,过往的所有蛛丝马迹全都能串联起来了。
送打火机、点石榴汁、买过敏药、航班升舱、寻找工作室并垫付资金、帮她介绍第一笔订单、害怕她从梯子上跌落、在她哭的时候拥抱安慰、小指上的尾戒、对她专业表现出极大兴趣、带她吹风、大清早同她去看开窑heihei
以及,凌晨开四小时车,带她离家出走。
还有,知道她喜欢小苍兰。
还有,那位员工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孟总只喝雾里青heihei
陈清雾陡然坐立难安。
她想用更多的细节去否定这种荒谬的猜想,但那些隐约闪躲的目光和呼吸,那些每每像是戳中她心脏的话语,却反而似乎进一步佐证了猜想。
陈清雾像是烫手一般地,将手中瓷碗放回到台面上。
她找到烟和打火机,点燃之后仓促地吸了几口,意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没用。
她在工作室里焦虑地转了一圈,随后果断地拿过手机,给赵樱扉发了一个s”。
赵樱扉怎么了
陈清雾在忙没能不能过来一趟。
赵樱扉等着,马上就来。
二十分钟不到,赵樱扉赶来了。
陈清雾正坐在门口台阶上抽烟,抬眼看向气喘吁吁的赵樱扉,“完了”
“什么完了到底怎么了”
“我我该怎么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你快点你要急死我吗”
陈清雾站了起来,陷入如何措辞的斟酌中,直到赵樱扉仿佛急得快要打人,她才开口“你有没有那种特别尊重的长辈或者前辈为人正直,能力卓绝,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觉得有他就稳了。”
“有啊。我导师。”
陈清雾张张口,“你导师多大了”
“五十九岁。”
“”陈清雾有些无语,“年轻点的有吗”
“我师姐吧。”
“要男的。”
“勉强算有一个吧。怎么了”
“你就假设,你突然发现,这个男的可能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