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泛着寒光的长刀已然抵在了他们的脖颈之上。
正午,十几名流民被官兵带回了首邑。
他们听不懂官兵的话,只得蜷缩在一起,紧张地观察着周围。
与众人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们并没有像担忧的那样被关入牢中。
穿过首邑,他们被带到了一片茶园里。
还没反应过来,手中便多了满满一碗汤饭。
顾不了那么多,已经在山林里绕了十几天的流民们当即便将热饭往肚子里灌。
还烫着的汤灼痛了唇齿,哪怕这样他们都不肯将碗放下。
“侯先生你先告诉他们,吃完这一碗后还有,千万别烫坏了自己。”
就在此时,一阵清润的声音忽然从
耳边传了过来。
狼吞虎咽过后,流民们终于捧着瓷碗抬起了头,呆呆地向前看去。
他们听不懂眼前这个身着晴蓝色夏衫的年轻人说了什么。
只知道海边的风吹散了空中所有的云,正午烁林郡的阳光像火一样烫。
话音落下,年轻人缓步走来,轻轻擦掉了一个小孩脸颊的米粒。
姓侯的译官也开口将方才那句话翻译了出来。
“你们是官,官府的人”
“官老爷,这顿饭钱我们付不起”
不等译官回答,五六个衣着干净的小孩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同样曾是流民的他们,当即七嘴八舌道
“不必付饭钱这些米粮都是官府的。”
“你们看,那口锅里还有粟米饭呢粟米饭是从大周其他郡调过来的,我也是第一次吃,味道特别甜。”
“匪徒已经被官兵押入大牢。等养好了力气,往后你们也可在这片茶园里生活”
这个时候,又有官兵端着木桶过来,给他们盛满了汤饭。
汤饭的穿过瓷碗传到了手心,一点点唤醒了众人麻木的心神。
刚才被带到茶园里的流民又呆呆抬头向远处看去。
方才那个穿着晴蓝色夏衫的年轻人,已在官兵的簇拥下向别处走去。
“大周,其他郡”
在饥饿中挣扎了半生的烁林郡流民,不由将这几个字刻在了心中。
这是他们头一回对遥远的好似在另一个世界的“朝廷”有了清晰的概念。
既是驱散匪徒的刀剑,也是手里这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饭。
江玉珣一行人原本打算中午离开烁林郡首邑。
不聊出发前忽然收到消息有驻守岗哨的官兵,剿灭了一帮匪徒。
行程因此向后延了一个时辰。
江玉珣带着人去看了一眼还在受审的匪徒,接着到去茶园里逛了一圈。
做完这一切后,他本想直接带人离开。
不料,还没走便被人团团围住。
“江大人,你要回家了吗”
“大人,再留几天”
烁林郡的孩子们操着带浓重口音的官话,不舍地抓住了江玉珣的衣摆。
名叫阿喜的孩子,更是一个劲地朝他怀里钻。
担心他被人踩到,江玉珣只得将阿喜抱到怀里“未来我还会回烁林郡的,你们好好学官话,到时候我们再见怎么样”
江玉珣不大会哄孩子,当下便有些手足无措。
他这一番话也不知怀里的人究竟听懂了多少。
阿喜只知道一边抱着江玉珣的脖子哭,一边重复刚才的话。
哪怕他母亲动手扒拉也扒拉不下来。
江玉珣忍不住回头
这片茶园就修在官道旁边。
不止自己,天子也带人前来查看了
流民的安置情况。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官道上。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时,被这群小孩隔在不远处的译官突然提高音量,竭尽全力对这群小孩道“大家快放手吧,江大人可是官府和陛下的人。”
“你们不能和陛下抢人,对不对”
“官府”在这群曾是流民的小孩眼中,简直是“无所不能”的代指。
闻言,阿喜终于打着哭嗝,恋恋不舍地将手松了开来。
其余小孩也被定在了原地不敢继续拉扯。
江玉珣终于松了一口气,并朝替自己解围的人道谢“谢谢侯先生。”
姓侯的译官连忙摆手说“哪里哪里。”
说话间,江玉珣总算转过身。
而就在这时,玄黑色的马匹缓缓从官道那一头走了过来。
应长川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江玉珣的眼前。
另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随天子一道过来的翻译官似乎在说着什么。
江玉珣听不到他的声音。
只见到那译官说了两句后,天子的眸中忽然生出了几分笑意。
末了竟轻轻朝站在自己身边的那名译官点了点头。
看上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