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兰负手在后,背诵文章。但这次他背完一小段又停下讲解释义。
其他人不知不觉跟着他的思路走,连陆文英都暂歇笔,偶尔杜蕴举着小手提问,有些问题很简单,崔遥都答的上,杜长兰也耐心解释。有些问题有难度,杜长兰讲解时,众人跟着凝神细听。
杜长兰止住话声,不高兴道:“咋又不做笔记?”
众人不知为何,莫名气弱,纷纷提笔取墨。
热意愈发盛了,众人的额头浸出汗,杜蕴捏着小方帕擦汗。
他不是胡乱擦一通,而是用手帕顺着脸颊轻按,末了再按另一边,右手还握着毛笔,不疾不徐记录,有种说不出的优雅。
崔遥:………
谁家小孩儿擦汗这么讲究?!
随即他视线中出现杜长兰的身影,还被杜长兰瞪了一眼,崔遥脖子一缩。
崔遥:??!
不是,他为什么要惧杜长兰?
下一刻崔遥又冒出一层汗,杜长兰讲慢点啊啊!
期间歇息一刻钟,转眼至黄昏,陆文英双目炯炯,感觉今日学了不少。
崔遥已经累的不想动弹,同众人告别后回家。崔家为着他念书,在严氏学堂附近买下一座院子,平日里雇一位厨妇负责崔遥吃用洗漱。
他进入小院,下意识张望四下,小院不大,对门处三间正屋,中间作厅堂,右侧空置,左侧他居住。
左侧连接厢房做书房用,右侧正屋相连杂物房和小厨房。厨妇并不留宿。
崔遥掰着手指算,“留下厅堂和书房,剩下屋子两人一间倒是绰绰有余。”
“二公子说什么?”厨妇不解。
崔遥这才惊觉他将杜长兰的话记心里了,惊恐的甩甩头:“没什么没什么。”
他一头扎入正屋,直到天黑才出来。
另一边杜长兰省去大部分细节,简单提了提学堂的事,他离家总得找个由头。
饶是如此,杜家人也颇为愤愤。
“这也太欺负人了。”杜老娘抚着小儿子肩头,双眼泛红。
张氏担忧的看向自己大儿子:成礼以后去学堂,不要遇到这般刁钻的同窗才好。
杜老爹吧嗒一口旱烟,对小儿子道:“崔二公子不要你钱,但你不能不知数。”
之前长兰才从崔大郎手里赚去八十两,如今又住进崔二郎家中,两手空空去,实在是臊的他们脸红。
可乡下人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杜老爹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夜,次日顶着眼下淤青,众目睽睽下交给杜长兰二两银子。
杜老爹沉着脸:“不拘你是交租钱,或是送礼皆可。但让我知道你偷偷昧下,看我打断你的腿。”
“嗯嗯。”杜长兰随口应下,捞起儿子同家人挥别。
杜老娘一错不错的瞧着,直到再看不见小儿子的背影才收回目光。
杜二郎宽慰亲娘:“长兰从小机灵,他不会吃亏的。”
“但愿如此。”杜老娘满含担忧的叹息随风而去。
乡野小路蜿蜒曲折,路边杂草丛生,长势丰茂几乎有半人高,杜蕴趴在他爹肩头,惬意看着田野里的庄稼。
一重风过,沉甸甸的庄稼轻轻摇动,也吹动天上白云,露出耀眼夺目的日辉。
小孩儿不适的眯了眯眼,直起小身子对杜长兰道:“爹,咱们给崔二伯伯买什么呀。”
杜长兰:“不买,咱俩分。”
“可是……”杜蕴皱着小鼻子,纠结不已,“爷爷说的话……”
杜长兰睨他一眼,扬了扬眉:“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小孩儿抬眸望了他爹一眼,似是还想说什么,却视线一花。
杜长兰放下儿子,褪去书箱外衫,一头扎入灌木丛。
杜蕴:?!!
“爹,爹——”杜蕴刚想跟,被杜长兰喝止,不多时杜长兰捧着花回来。
杜蕴睁圆眼:“茉莉。”
“嗯,昨儿先生被我们气的不轻,我给他降降火。”杜长兰将茉莉塞儿子怀里,抱起儿子赶路。
清雅的花香浸入鼻尖,杜蕴都忘了之前的纠结。
“多思多想,看本质。”
耳边忽地传来声音,杜蕴还没细想,就被放下地。
杜蕴独自进入乙室,陆元鸿诧异:“蕴儿,你爹呢?”
杜蕴一本正经道:“我爹小解。”
一盏茶后,杜长兰笑盈盈露面,而沉闷的书房添了一抹洁白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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