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恕忽然睁开眼睛,剐了他一眼,他莫名其妙一脸无辜。 “站起来,给二师兄挡太阳。”魏之恕踹过去一脚,没用多大力道。 陈子轻习惯了魏之恕的阴晴不定,依然嘀嘀咕咕地抱怨,魏之恕气得肝疼,那晚姜明礼喝醉了,拿出一个价值不菲的古玉扳指,说是赵德仁给的。 魏之恕看着扳指。 “你喜欢”姜明礼握住他的手,挨个对着他的手指套扳指,满嘴酒话,“赵德仁说是无意间得到的。” “无意间,哈哈,怎么可能啊,我找人鉴定过了,你知道这小扳指值多少吗黄金万两。” “赵德仁还透露,那样的张家有很多类似扳指的古玩意儿,还有更好的,都是张家的财产,所以我才盯上张家。”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张家那扇门只进不出魏兄,扳指送你好不好,送你。” 魏之恕摩挲尾指,上面有他醒来强行扯出扳指留下的淤痕,他对着陈子轻讲了事情大概。 陈子轻的眉心一抽,果然和他猜的一样,赵德仁拿出嘴上说的奇珍异宝才取得了姜明礼的信任。 那扳指是在水里捞的吧。 陈子轻短促地揣测了一下,便道“二师兄,你去见见姜明礼呗。” 魏之恕没说“那你不如让你二师兄去官府自首,早晚要成杀人犯”,他意味不明道“理由。” 陈子轻使劲扒拉小臂上的布条,扒出点皮肉“你看。” 魏之恕呵呵“我看什么,不就是摸了有毒的叶子,不能见光不能吹风” 陈子轻心头一跳,看来魏之恕猜到他撒谎了,也正常,他缠布条缠了这么久,天热也不拿掉,傻子都知道有猫腻。 “不是摸了有毒的叶子,是我被下毒了,长出来的毒斑。”陈子轻说。 魏之恕瞳孔微缩,面色也阴沉了下去。 陈子轻坦言“我,彩云,俞有才,郭大山,,我们被张老爷下了同一种毒。” 魏之恕盯着他小臂露出来的指甲大点紫黑皮肉“继续说,接着说,我看看我的小师弟肚子里藏了多少事。” “就这样了。”陈子轻撇嘴,“我不知道张老爷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没有死。” 魏之恕坐起来掐他脸“你不是死了吗,你就是个邪祟。” 陈子轻翻白眼。 “彩云他们被杀的原因”魏之恕质问。 陈子轻逐一交代那三人的情况,有他调查出来的信息,也有他的分析猜测,所有都指向同一总结张老爷为财杀人。 虽然张家已经很有钱了,但谁会嫌钱多呢。 魏之恕低着年轻清朗的眉眼,一把一把地扯着草,不知在想什么。 陈子轻想了会事,觉察出不对的地方“二师兄,姜明礼和你说了扳指相关,导致你分神中计的吗可是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我在查这件事,你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兴趣才对。” 魏之恕猛地抬头“还不是因为你” 陈子轻茫然。 “你是不是以为二师兄是个傻子”魏之恕抓住他的两条小臂,指甲抠进层层交叠的布条里,“这个。” “还有你夜探张家那表现,你对张家的关注度,张家用毒的门客和你之间的隐秘”魏之恕一口气提了几件事,笃定道,“那次在县里捋走你的人是张老爷派过去的,你中毒后保住了命,他认为你是不死人,便要割你手腕用你镇邪。” “我要给你报仇,可是张家招惹了要命的东西,轮不到我来。” “姜明礼说起赵德仁,我就会想到乡里议论的你对赵德仁做的事,他跳江,你就紧跟着冲到岸边,如果不是师傅阻止,你就跳下去了,你那么紧张赵德仁,按他心口,还要亲他” 小师弟,赵德仁,古扳指,奇珍异宝,张家,很多看起来不相干的事自然就联系到了一起。 魏之恕思索小师弟大概也牵扯到了奇珍异宝上面,他因此才分神,喝了不干净的酒水。 尽管魏之恕没有说详细,陈子轻依旧把他的心路历程揣摩了个七七八八,自责道“二师兄,都怪我,要不是我影响你的判断力,你也不会被姜明礼,” 魏之恕的神情十分吓人,陈子轻没敢往下说。 这里很晒,陈子轻头顶心都是烫的,他捂着晒红的脸,犹犹豫豫地说“那二师兄你见不见” 话没说完就被魏之恕压在了草丛里,他还没做出反应,魏之恕就徒然爬起来跑了,身形颇有几分慌张。 “魏二,你压你小师弟,是不是找死” 陈子轻听着邢剪的暴吼,头昏脑胀地喊“师傅,别管二师兄了,我腿麻了。” 邢剪走过来,眉毛上抬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任由他拉住自己的宽袖挂上来,再熟练地抱紧他的脖子,腿夹在他身侧,屁点大一只窝在他怀里。 陈子轻见邢剪没动,他仰了仰脸“师傅,不走啊” 邢剪问道“哪条腿麻” “左腿。”陈子轻前一刻说完,下一刻他的右眼皮上一湿,邢剪把口水抹了上来,他怔住了。 邢剪抱着他走“不是总嫌热吗,还往师傅怀里钻。” 陈子轻爬上来点,跟邢剪脸贴脸。 裤腿摩擦草叶的声响一停,邢剪不走了,他扳着面部线条,看起来要训人,却是吃上了小徒弟的嘴。 宽阔的后背为他挡下了烈日,把他拢在了阴影里。 魏之恕不想拖,他当天就去了姜家,撂下目的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 姜明礼的效率挺不错,次日就来义庄送情报,他把半块玉盘和一个小宝石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人昨夜在俞有才跟郭大山家找出来的,我来之前鉴定过了,跟扳指差不多年份,胡老七家没有发现。” 魏之恕把玩宝石。 “魏兄,你这么感兴趣吗。” 姜明礼讨好道,“那这都给你了。” 他又丛袖中取出一物,“还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