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事。
“我没记错的话鼻损伤轻伤的判定标准是粉碎性骨折,线形骨折要两折端发生明显移位,影响鼻子外形和功能。他的鼻子两折端对位对线良好,顶多算个轻微伤。”
女警从笔录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大概谁都没想到她对这些标准如数家珍,男民警脸色很有些不好看,将一张纸拍到桌子上。
“轻伤还是轻微伤是你说了算的鉴定机构出的轻伤鉴定,轻伤二级,你自己看看。”
叶嘉宁垂目扫了眼,那是一份鉴定意见通知书,上面盖有宜港市公安局的红色印章。
王跃恒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那天到亭茗找麻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她这丢了脸面想找回场子,她的确没料到王跃恒会来这招,可能这就是他所谓的“来点硬的”。
章是真的,鉴定结果就也是真的,叶嘉宁募地想起之前听谁说过他家里的背景,他想搞定一个鉴定报告简直易如反掌。
叶嘉宁在那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如何跟民警辩驳、抓住一点点的破绽来自保,都是白费功夫。
他们想捏死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靠,你真把人弄进去了”
赵亮拿着啤酒的手愣在半空,瞠目结舌,“真狠啊你”
竹竿听到这话也皱了皱眉,觉得他这事做得实在不够男人“你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还闹到警察局,你不嫌丢人啊。”
“你等着吧。”其他人幸灾乐祸,“明天你王跃恒泡女人不成被人家打断鼻子还跑去找警察报案的丰功伟绩就得上头条”
王跃恒鼻子上的伤好了点,碍眼的纱布便被他扯了丢了,今天他们来给一个朋友新开的酒吧暖场,他一只胳膊架在沙发背上,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
“我上的头条还少”王跃恒混不吝道,“我就是太给她脸了,敢跟我动手。让她在里面呆一晚上,吃点苦头,就知道宜港这地界到底谁说了算了。”
赵亮啧啧两声“我看你就是被人下降头了,为了个女的脸都不要了。”
王跃恒乜他一眼“要脸有用我多给你两张。”
“疯了疯了。”赵亮直摇头。
竹竿一脸的一言难尽“你是不是跟那姓霍的一块待久了,被传染了”
“传你妈。”跟霍沉的关系最近走入一个僵局,关键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王跃恒自己都没弄清楚,窝了一肚子火,“别提他。”
这场笔录录了很久,最后男民警拿起打印的笔录看了几秒,猛地摔到叶嘉宁面前“你这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希望我说什么”叶嘉宁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漂亮又干净,睫毛密长,被头顶强光照出黑琉璃的质感,里面有着让人无所遁形的清明,“不然重新录,我直接认罪,你满意吗”
对方火冒三丈“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质疑我们诱导笔录我们的笔录都是如实记录你说的每一句话,你自己签字确认的,但你要是不配合,谁都帮不了你”
他情绪的激动愈发显衬出叶嘉宁异样的冷静,她没有争执,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只是仰头望着那盏特别亮的灯,即便它如此刺眼。
良久,她垂下头说“我想打一通电话。”
男民警刚要说什么,被女警拽住说了几句话,瞪她一眼走了。
女警给叶嘉宁拿了手机,还给她倒了杯水,对比男民警的强硬,她态度就显得温和了,劝道“你这次是得罪了硬茬,要是能争取到对方的谅解,这事就简单多了。”
叶嘉宁没回这句。
叶嘉宁打电话给叶茵时,麦穗和丁见霖刚刚在医院陪她一起吃过晚饭,丁见霖在朗读课文给她听,听见是叶嘉宁的电话,扒在旁边说“麦麦姐姐买了樱桃,你再不回来就被吃光了”
“酸吗”叶嘉宁问。
丁见霖信誓旦旦“一点都不酸,超甜的”
麦穗在旁边拆台“刚刚是谁说好酸好酸,叶嘉宁肯定不爱吃的”
“嘘”丁见霖说,“她要是知道酸,就不回来吃了。”
叶茵把电话拿回来“麦麦说你兼职下午就结束了,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约了朋友,晚点回去。”叶嘉宁的声音里什么都听不出来,和平时一个样子平淡又冷静,问她“张医生有没有说手术什么时候做”
“还要做些检查和术前的评估,没那么快。”
她这两年身体都不好,有些贫血,移植手术前还需要清楚潜在的感染病灶,免疫抑制性会提高恶性肿瘤的发生率,因此还要事先检查做处理,总之是件麻烦的事,但很值得,预后好的话,生存期可以达到二十年。
kay的电话打进来,叶嘉宁想起自己临时的爽约,跟叶茵说了声便挂断接听。
“总算打通你的电话了。”kay大松了一口气,“我来的时候听店里人说你被警察带走了,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
“现在可以把它放回去了。”叶嘉宁说。
“怎么回事”kay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