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跃跃欲试“你是怎么把王跃恒的鼻子打断的,这么厉害,来,给我演示演示。”
他的八卦不是装的,是真的,叶嘉宁摸不清他想干什么。
“我没学过无实物表演。”
他露出遗憾的神色,抿了口红酒说“下次再有这种好戏记得ca我,我很久没看过热闹了,日子过得有些许无聊。”
“好。”叶嘉宁答应太爽快显得就敷衍,“您还有别的事吗”
“你这小姑娘性格真冷酷,怪不得王跃恒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他被人捧得不知东南西北,遇见个不围着他转的,可不得发疯。”
木质隔断后传出咔地一声响,轻而短促,叶嘉宁转头去看,不知是猫还是什么。
韦敬业笑了声,放下酒“好了,不说废话。叶小姐,你很聪明,别听kay说你像她年轻时候,她吹牛,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会横冲直撞,一身莽气,所以吃了不少苦头。你不一样。”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他表现得却像看穿她,“你知道劝她关键时刻先保全自己,别犯蠢,你比她更聪明。”
“所以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是替王跃恒做说客。”
她实在聪明,听懂他没说出来的弦外之音,敏锐又直接,韦敬业看她的眼神多了点欣赏,耐人寻味地摇了摇头,说“你有比他更好的选择。”
叶嘉宁轻蹙眉心。
没等她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韦敬业又道“听说你打很多份工给母亲治病,的确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其实你大可不必过得如此辛苦。你张脸拥有多大的优势,你好像并不清楚。”
他看着叶嘉宁,像是透过她在怀念什么“每个男人的学生时代都有过一个初恋女神,她一定是清雅的、文艺的、澄净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不容亵玩。如果赋予她们一张脸,那就是你的样子。”
这或许是一个很高的评价,却没得到叶嘉宁的半点好感,被男人喜欢有时候是一件令人反胃的事。
“这种评价我并不喜欢,就不感谢你的抬举了。”
韦敬业笑了笑,转过身“咦,酒没了,我去拿瓶酒。”
叶嘉宁目光落向那瓶红酒,明明还有大半杯。
韦敬业走进藏酒室,通透的玻璃后原来还有帘子,他将帘子合上,那里与办公室便成了两个不互通的空间。
叶嘉宁在那一瞬间募地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与此同时,隔断后传来椅子腿轻微摩擦地面的轻响,有人起身,一步一步,从黑暗处走出来。
奇怪,看到霍沉那张好看而冷感的脸时,叶嘉宁竟没有觉得意外,恍然明白过来之前在电梯口他说的那句话。
当时她没有听懂,在这个场景下忽然醒悟。
原来他说的谁都可以,是指这件事。
原来是这个意思。
霍沉外套拉链上的毛线已经被解开了,他坐到叶嘉宁对面的长沙发上,两腿随意地敞着,右手搭在膝上,食指上绕着一根白色的线,叶嘉宁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毛线,刚才从她毛衣上剪断的那根。
脑海里一个声音说“原来如此。”
一个声音说“怎会如此。”
叶嘉宁陷入一种荒诞可笑的感觉,一半对自己这一波三折跌宕入伏的境遇,一半对霍沉。
霍家房后花园里有棵樱桃树,樱桃结得又大又甜,熟透了掉落满地都没人捡。她觉得暴殄天物,其实是嘴馋,找不到大人帮忙便自己爬上去摘,裙子被树枝勾住,她惊慌失措地捂屁股,怀里樱桃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树下扶梯子的霍沉被砸满头,脸也染上樱桃色,抿紧嘴唇撇开头,一眼都不看。
小时候的事历历在目,她对霍沉总有种先入为主的熟悉感,但人都会变,她现在也和小时候性格天差地别,心里明白这一点,仍然有点难过,现在连他也来欺负她。
“所以韦总说的更好的选择,是你”
如果谁都可以,还不如是他。霍沉一身冷郁坐在沙发里,毛线在手指上绕了几个圈,给她开出自己的条件“你需要钱,我有的是,想用多少随你。你不用再做代驾,以后他不会烦你。”
多么诱人的条件,叶嘉宁觉得讽刺,“我们只见过三次,说不过十句话,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看上我哪点”
他避而不答“跟别人还是跟我,有区别吗。”
叶嘉宁说“的确没区别。”
“那就跟我。”
“为什么要跟你。”叶嘉宁站在办公室不甚明亮的水晶灯下,干净的脸蛋映出水晶变幻的光芒,温暖微醺的颜色,神情却是倔强的冷淡“我选王跃恒还是选你不是都一样,凡事都讲先来后到,我应该选他不是吗。”
他眉头压着厌烦,不知在烦什么,喉结如锋利的冰块,连带从那里发出的嗓音也冷极了“他很脏。”
“你很干净吗”叶嘉宁问。
那根线在霍沉手指上勒紧,冷白的指尖显出充血的红,藏酒区飘过来的冷气混着醇厚的酒香,在他身上汇聚成一种料峭的冷意,山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