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凭什么要迁就她”
宁舒差点没拍案,手掌离桌一寸,但又慢慢地放了过去,唇畔浮现一抹淡淡的冷笑,握着鞭子的手又渐渐放松,把鞭子也放下了。
她对着萧燕飞笑了笑,脸上淡淡的讽笑在对上萧燕飞的眼眸时转为甜甜的欢笑。
燕燕会帮她的,所以,她不怕。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
“哎呀,原来世子爷好事将近啊,”隔壁的春迎堂又传来了女子妩媚的轻笑声,“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姐妹几个。”
“是啊是啊,世子爷和郡主成了亲后,也要常来这里啊。”
“世子爷,瞧您让牡丹姐姐多难过啊,您得自罚三杯”
在美人们娇柔的劝酒声中,柳嘉豪爽大笑“喝,本世子喝”
隔壁的说笑声、撒娇声不止,偶有几声暧昧的喘息,不堪入耳。
萧燕飞凝眸想了想,对着知秋招了招手,知秋就躬身凑了过来。
萧燕飞小声地对着知秋耳语了几句,知秋连连点头,神采奕奕,立刻快步出去了。
待隔壁一曲终了,知秋就笑眯眯地回来了,轻快地说道“姑娘,都安排好了。”
宁舒有些好奇,但又没问,给自己的杯子里又添了果子露,也给萧燕飞倒了杯,笑道“燕燕,这阑珊阁的果子露还是不错的。”
可惜啊,以后她就喝不到了,这阑珊阁她是不会再来了。
宁舒略有几分惋惜地感慨着,一想到锦衣卫,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酒,真是好酒”夏荷居外,突地传来一个陌生粗犷的男音,声音听着醉醺醺的,却极具穿透力,“这阑珊阁的酒名不虚传啊”
“今朝有酒今朝醉鬼知道这幽州能不能守得住,没准过几天那伙流匪就要打到”
“王老哥,慎言。”另一个平朗的男音连忙劝道。
粗犷的男音打了个酒嗝,嗤笑道“李老弟,谁不知道幽州尚古城很快就会落得和兰山城一样的下场。”
一阵散漫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夹着酒客的说话声,吸引了宁舒的注意力。
被称为“李老弟”的男子叹了口气“哎,幽州百姓也是命苦,这承恩公祸害过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下场。”
“”宁舒下意识转头看向萧燕飞。
萧燕飞微微地笑,对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笑容慧黠。
宁舒一下子明白了,路过的这两个酒客是萧燕飞让知秋特意安排的,瞳孔瞬间亮了起来。
“承恩公这个窝囊废,先害了兰山城,如今又要害幽州”粗犷的男音义愤填膺地说道,“可怜明将军满门忠烈,殉城而亡。”
“对了,我听从兰山城来的商队说,明小公子的尸骨终于找到了。”
“才三岁的小娃娃,说是死了之后,还被人”
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什么也听不到了。
“砰”
隔壁的坠物声突兀地响起,似是酒杯落地声,把处于夏荷居的宁舒也吓了一跳。
“呵”柳嘉嗤笑了一声,讥讽的声音透过墙壁上的机关再次传来,“怎么,你怕了”
“不是我没有。”明逸支支吾吾道,声音中透着三分心虚。
“明家是什么东西,还满门忠烈”柳嘉鄙夷地笑了,听他们一再贬低父亲,抬高明家,更是难掩怒意,“这满门忠烈包不包括你这胆小鬼啊”
明逸沉默了。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柳嘉颐指气使地又道“明逸,给本世子去把刚刚那两个碎嘴的东西抓回来”
“然后,你亲口告诉他们,你们明家人才是贪生怕死的窝囊废”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伴着一下重重的拍案声,宛如一记重锤。
一墙之隔的宁舒不禁蹙眉“这、这也太”
她想说,明逸不可能应吧,可下一刻,就听到明逸唯唯诺诺地应道“好我这就去。”
隔壁很快响起了开门声,接着,就是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远去,近乎落荒而逃。
而春迎堂的丝竹声变得更欢快了,宛如雀鸟齐鸣。
啊这也行宁舒慢慢地眨了眨眼。
明逸是懦弱,可怎么就能懦弱到这个地步呢
宁舒浅啜了一口果子露,想了想道“明逸他不会是落了什么把柄在柳嘉的手上吧”
萧燕飞淡声道“明家在北境兰山城百来口人,也只有明逸一个人活了下来。”
“其后,在承恩公的力保下,明家才保住了将军府的头衔,明逸还得了銮仪卫千户的差事。”
“明逸对柳嘉的这态度太不寻常了,可不仅止于讨好,更像是畏惧和不得已。”
“我猜,明逸必是有把柄落在柳嘉手上,而且是致命的。”
比如,明小公子的死因。
宁舒的一只手越过桌面,扯了扯萧燕飞的袖子,似在问,什么把柄啊
萧燕飞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你说,明逸会甘愿被人一辈子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