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猜到这玩意是什么了。
“宁舒。”萧燕飞招呼着宁舒一起把耳朵凑了过去,两人头挨着头,凑在那杯状物上,就听到一阵清澈的琵琶声与琴声悠悠回荡,悠扬婉转,缠绵悱恻,夹着男男女女轻浮的调笑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世子爷,”一个妩媚的女音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道,“奴家再喂您喝一杯怎么样”
另一个细声细气的女音接口道“明公子,你也喝一杯吧你这都没喝两杯呢,是不是嫌奴家服侍得不好”
“明逸,你一个男子怎么婆婆妈妈的,还不如人家芍药姑娘爽快,不如自罚三杯。”柳嘉轻浮的声音从隔壁清晰地传来。
“世子爷说得是。”那妩媚的女音笑着附和,“必须自罚三杯。”
透过墙壁上的机关,春迎堂那边的嬉笑声、说话声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萧燕飞和宁舒下意识地迸住了呼吸,宁舒还特意用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个“嘘”的手势,生怕她们的声音也被隔壁的柳嘉他们听到。
“姑娘,郡主,别担心。”知秋笑眯眯地说道,声音不轻不重,“我们在这里说话,隔壁是听不到的,除非他们也知道机关在哪里。”
似在证明她的话,隔壁响起了明逸拘谨的恭维声“世子爷真是好酒量”
“怎么”柳嘉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着不太高兴,嫌本世子灌你酒”
“不是”明逸试图解释。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臭死了。”柳嘉嫌弃地说道,“离本世子远点,坐到那里去。”
歌伎们展眉扬唇地轻笑。
静了一会儿,明逸压抑而窝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您说的是世子爷。”
“哎呀,我们还是喝酒吧。”接着,又是歌伎们柔媚的嬉笑声,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萧燕飞听得仔细,指节若有所思地在桌面上轻轻叩动着。
知秋低笑道“这阑珊阁是锦衣卫名下的。”
众所周知,锦衣卫是皇帝的耳目,除了那些明面上行走在外的校尉、力士,这京里上下有不少锦衣卫的眼线,这些不为人知的眼线潜伏在各府、在民间,除了锦衣卫指挥使,无人知道这些暗探的身份。
萧燕飞惊讶地抬起头来,和宁舒对看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这阑珊阁竟然会是锦衣卫名下的。
宁舒嘀咕道“我从前常来”
一想到自己在这阑珊阁里与手帕交说悄悄话时,暗地里就有锦衣卫的眼线盯着,宁舒整个人都不好了,后脖颈的汗毛倒竖。
宁舒努力地回想了一番,暗自庆幸自己从前没在阑珊阁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要是最近的话
想着,宁舒咬了咬下唇,不免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要是她这段日子来阑珊阁的话,她可不确定她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去抱怨皇帝与皇后。
宁舒不由露出罕见的肃容,一本正经地对着知秋允诺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也没问知秋是哪里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知秋莞尔一笑,挥了挥手“没事,郡主说了也无妨。”
隔壁的丝竹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铿锵作响,宁舒忽然间就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她轻快地笑出了声“那我回去就告诉我哥哥们。”
萧燕飞同样听明白了,小郡主知不知道都没事,阑珊阁的这个“秘密”用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了。
那丝竹声在经历了一段后,又缓了下来,小厮东来那略有几分耳熟的声音传来“世子爷,小的见到郡主了,郡主知道马被您买走了。”
宁舒唇角的笑意瞬间又僵住了,整张脸都黑了,想起了那匹本该属于她的小马驹,它一定很漂亮,很乖巧,很聪明的。
她都已经在王府给它准备了一间专门的马厩,打扫装饰得干干净净。
她还给它买好了两套马辔
“呵呵。”柳嘉愉悦的嗤笑声像针似的扎进宁舒的耳朵,慢条斯理地问道,“东来,郡主抽你了鞭子没”
“没没没,郡主一句话没说,直接就走了。”东来笑呵呵地说道,“郡主马上就是您的世子夫人了,出嫁从夫,您要她一匹马怎么了连她这个人,也是您的”
“一朵带刺的玫瑰,可拔了那些刺,也就是一朵任人的花”柳嘉意气风发地朗声大笑,语气显得高高在上,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意。
“这宁舒啊,性子再高傲又怎么样,身份再尊贵又怎么样等过了门,就是柳家妇,柳唐氏,从此以后,还不是只能依附于我,我让她笑,她才能笑。”
“我让她哭就得哭”
柳嘉得意嚣张的声音刺耳至极,听得宁舒身子陡然绷直,右手将手里的鞭子抓得更紧了,双眸中迸射出灼灼的锋芒。
“是是是”隔着一堵墙,东来谄媚的附和声显得怪腔怪调的,“世子爷您就是那摘花人,您想把花插哪儿,花就在哪儿。”
“郡主郡主,郡主又怎么样”柳嘉冷冷道,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掷杯声响起,“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