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脸在这里撒气”
萧衍不快地俯视着几步外的殷氏,他高大的影子有一半笼在了殷氏的身上。
“”殷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意在眸底翻江倒海地叫嚣着,气得浑身发抖。
萧衍眼神如刀地刺在殷氏的脸上“殷婉,为了这点小事,你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毁了我的差事”
果然是商贾之女,只图一时痛快,重利忘义
“娘。”一个清脆的女音打断了萧衍的话。
萧衍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就见萧燕飞从屏风后信步走了出来,不由一愣,后面还没说完的话也忘了。
萧燕飞径直走到了殷氏身边,解下腰间的长鞭递了过去。
“娘,给。”萧燕飞微微地笑。
这鞭子是宁舒郡主给的,说是让她先熟悉下手感,下回就教她耍鞭。
“又是你在搅风搅雨”萧衍很快回过了神,看着萧燕飞的眼神中充满了嫌恶与不喜,咬着牙道,“你姨娘这些年来有没有亏待过你,可你呢,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非要让她伤”
“啪”
一阵凌厉的破空声响起。
殷氏霍地起身,同时手腕一抖,手里的鞭子甩出一个鞭花,狠狠地朝着萧衍抽了过去。
这些天来积压在殷氏胸口的那股恶气仿佛经由这一鞭宣泄了出来,那长长的黑色鞭影飞速地抽向萧衍的面庞
萧衍是习武之人,根本没将这一鞭放在眼里,冷冷一笑。
他猛地往前跨出一步,打算一手夺过殷氏手里的鞭子,可下一刻屏风后飞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茶盖,又狠又准地打在了萧衍的膝窝上。
萧衍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膝头一软,脚下便是一个踉跄。
长长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了萧衍的脸上,“啪”,这声响明明不大,可他却仿佛听到一声震耳的雷鸣声。
萧衍俊朗的面庞上赫然多了一道血红的鞭痕,从额角一直延伸到下巴,足足有三寸长短。
“你”萧衍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股心火直冲天灵盖,面容狰狞地瞪着殷氏,宛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般。
她竟然敢打他
殷氏双目赤红地看着萧衍,犹不解恨,紧接着再次扬鞭,连续又抽了两鞭子。
“啪啪”
鞭子甩在皮肉上的脆响连续炸响。
萧衍慌忙横臂去挡,第二鞭和第三鞭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胳膊上,鞭子抽破了丝绸的袖口,他的双臂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殷婉,你够了没”萧衍的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双目喷火,左脸上那道血红的鞭痕触目惊心,衬得他的脸愈发狰狞。
几滴鲜血顺着他的面颊淌落,滴在下方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滚”殷氏厉声道,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鞭子,鞭尾垂落在地。
萧衍气息微喘地看着殷氏与萧燕飞母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鬓角的头发凌乱地散出了几缕,被血液与汗水糊在了颊边。
他重重地甩袖,只愤愤地丢下了一句“殷婉,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侯府”
萧衍身形僵硬地迈出了堂屋,被茶盖砸过的膝盖窝还在作痛,导致他的脚步不复往日的沉稳矫健,显得踉跄。
破损的袖口耷拉在身侧,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武安侯此刻狼狈得好似落荒而逃。
殷氏“”
殷氏怔怔地望着萧衍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前方。
忽然,她的手一松,手里的鞭子坠落在地。
两行泪水汹涌地自她眼底溢出,划过她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面颊。
殷氏抽泣地哭出了声,周身颤抖不已,泪水仿佛无止尽般不断地涌出似乎要把她这十几年的悲苦与压抑都发泄出来。
哭出来就好。萧燕飞没有劝殷氏,只是默默地轻拍她的后背。
先前萧燕飞就听外祖父说了,殷氏乍闻这件事时激动得差点回不过气来,殷氏的这口气憋得太久太久了,这其中也有过去这十几年她在侯府受的委屈,咽下的血泪
所以,得让她见萧衍,让她把这口气宣泄出来,不然会郁结于心,会生病的。
还有
萧燕飞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口隐隐泛起了那种酸楚苦涩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涌上来。
原主的心里也是有不甘,有疑惑,有委屈的
忽然,萧燕飞觉得头顶一暖,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上方。
一只厚实的大掌在她柔软的发顶揉了揉,轻轻地,柔柔地,似在碰触着什么珍宝。
她转头看去,这才发现顾非池不知何时从屏风后走到了她身边,对着她浅浅一笑,眼眸温暄明亮。
萧燕飞无声地对着他摇摇头,抿唇笑了笑。
她没事,她不是原主。
真正伤心的人是原主,还有殷夫人。
想起萧衍刚刚说的那番话,萧燕飞挑眉问顾非池道“他的差事没了”
萧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