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占据了全部的情绪,他决定杀死黎淑惠。
他知道黎星川的地址,瞒着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
他看见,那个女人的脖子上绕着一根隐隐约约的黑丝带,另一端穿过门和墙壁,不知蔓延向何方。
季望澄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没有第一时间下手。
不多时,他的猜测验证了。
黑丝带另一端,套在黎星川的脖子上。
它由超能力造就,谁都看不见。
黎淑惠找的“大师”,行走江湖主要靠招摇撞骗,同时也确实有一些过人的能力。她听大师说儿子会克死自己,忙求他化解,大师收下酬金,为她作法。
悬在两人脖颈上的黑绳,名为“以命易命”,黎星川会替她挡去一次致命灾祸。
季望澄并不能解,暂时收手。
第二年,黎星川脖子上的黑绳越来越浅,逐渐消失正如他不能被季望澄的影触肢所触碰,他逐渐不再受这些不可名状之力的影响了。
而现在,一墙之隔的房间内,黎淑惠正在祈祷。
她把一尊黑色方盒放在桌上,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接着开始做祈祷动作。
“尊敬的神”
一开始是很正常的,黎淑惠口中念念有词,面容平静肃穆,甚至带着虔诚。
接下来,她的表情逐渐不受控制,嘴角难以自抑地上扬,并拉扯到了一个足以称之为可怕的开裂弧度,后排牙齿也暴露在空气中。
像是戴上了妆容诡谲的舞会假面。
与此同时,她虔诚而规整的祈祷动作,幅度不断加大,踩着越来越快的节拍,渐渐变成了某种舞蹈。
她的四肢扭成常人无法理解的弧度,像是被切断手脚,再重新用球形关节拼接起来的人偶。
时间流逝,黎淑惠只穿一件单薄的睡衣,不知道天气寒冷般重复着动作。她脸上挂着诡异的大笑,赤着脚,兴奋而狂热地跳舞。
黑影即是季望澄的眼睛。
他将此景收入眼底,像是看到有趣的表演,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黎淑惠的“神婆”外号不是虚名,她实打实地做出过一些符合称号举动的行径,可她本身并没有通灵之力。
所谓的“神”,来自她供奉的小盒,她借了它的力量。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放任不管,她也会逐渐失去理智,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在疯狂中绝望地死去。
但这样未免太便宜她了。
“不过。”季望澄突然想到,“闪闪不希望她死。”
这让他稍微有点苦恼。
人是很脆弱的,像玻璃杯一样,一个不慎就会摔到地上碎掉,必须小心一点。
临近十二点,窗外的烟花爆竹声隐隐传来,噼里啪啦的,鼻尖仿佛也闻到了硝烟味。
季望澄低头,喊了声他的名字“闪闪。”
年夜饭吃太饱,黎星川其实有点困,打了个哈欠,问“怎么了”
“如果我不小心把你的东西弄坏了。”季望澄斟酌着字词,谨慎地询问,“你会生气吗”
黎星川失笑,这又是什么奇妙的问题
小学生交友互相试探我和你的东西谁更重要吗好幼稚。
不过他正儿八经回答了“如果是很贵或者很重要的,你要道歉,或者赔我一个。”
季望澄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也就是说,如果把黎淑惠弄碎了,必须得粘起来、努力恢复成和原来差不多的样子。
他还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可能没办法胜任。
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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