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掀开前袍一路沿着阶梯向上跑,“救命救命啊”
连星茗单掌抚琴,另一只手紧攥从其他修士那儿夺得的匕首,沿着阶梯追上漠北王
他要亲手杀死这个畜牲
鉴真这才有了动作,挥手时坐落于皇宫中的虚幻佛像轰隆隆起身,身上坠落零碎金光。
支起一道金色屏障。
连星茗撞到屏障上被结结实实拦住,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漠北王,胸腹中登时血气翻涌,眼底都浮现出一丝痛恨的猩红。不得已退后数步,足下踩空踉跄了一下,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线微紧、紧急之下脱出口的“摇光,你身后有阶梯,小心。”
“”连星茗顿住。
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这个小和尚的。
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听出了鉴真语气中的紧张,眼眸微微一转,佯装重伤单膝跪地,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来。单手捂住唇,他又抖颤巨咳数声。
“他受伤了”漠北王大喜冲周围喊“漠北修士何在快趁此机会杀了他啊”
转头看向四周时,他僵住。
哪里还有一个神智清醒的修士本护佑漠北皇宫的修士,反而成为刽子手持刀逼向主子。
他只能求助看向鉴真。
鉴真上前数步,却没有如漠北王所希望的那般做,而是担忧蹲在了连星茗的面前。
单手放到连星茗的肩头输送灵力,蹙眉道“你吞了太多暴涨修为的丹药,此时灵脉重损。若你不介意,我可为你护法疗伤。”
他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连星茗道“施主琼秀风骨,本是位闲云野鹤抚琴之仙。而今遭逢大变,还请坚守本心,度过此劫看破红尘,方能修
成大道。”
连星茗没有接手帕,抬睫弯起唇角。
“小和尚,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鉴真微愣看着他的眼睛,也弯起了唇角。
“心外无法,法外无心。自性弥陀,唯心净土。世人本就合则聚,不合则散,若施主不记得小僧,便是小僧福源浅薄,若施主能够忆及,则是小僧此生之幸。”
连星茗没有回答他,撑着地面摇晃站起身,却突然踉跄向前一倾。
倒在鉴真的身上。
鉴真双手撑住他的手臂,僵硬偏头看向搭在自己肩侧的人,“施主”
“看来我伤得很重啊”连星茗的声音传来从侧方,带着笑意。
鉴真听见他笑,也抿唇笑了,“只是灵脉受损,并不危及性命,施主不必担忧”
话还未说完,噗呲
一声。
鉴真唇边的笑意僵住,眼底浮现一丝无奈,垂下眼帘向下一看。一只染满鲜血的手抵着他的丹田,掌心中握着黑色匕首,也不知道是连星茗的血,还是从他腹部流出的血流出。
嘀嗒,嘀嗒。
滴落了下来。
连星茗指尖微动,拧着匕首重重旋了一圈,将他的丹田捣至重伤。
才右手抵住他的肩头,一点、一点将他推倒在地,看向他时眼底浮着满是暴戾的魔气。
“梵音寺难道没有教过你,在别人报仇的时候,不要不分好歹上来拉架。”
他抬步从鉴真身上跨过去,语气冷淡“血海深仇不在你身,你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痛。”
猝然间,皇宫中的佛面金身溃散。
连星茗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是谁扔在地的剑用法琴依旧难以消他心头之恨,他要用剑手刃仇敌,看着仇敌们奔逃惨叫,看着仇敌们恐惧他,再看着仇敌追悔莫及
这一夜的狂风呼啸了彻夜,金色法器罩内血流成河。皇宫外的皇城内,人们惶恐不已不敢靠近,只能偶然看见佛像、看见法琴。
到最后,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待天光破晓,第一缕灿漫的阳光照耀大地之时,萦绕在皇宫之上一整夜的金色法罩消失了,皇宫内一片死寂,再无活口。
连星茗半身染血,白皙的脸侧都被溅上零星落红,面无表情缓步走下阶梯。
鉴真正盘溪坐在宫殿前,调养生息。
“施主,你心中可好受了些。”
“”
连星茗匪夷所思看着这人,他以为鉴真肯定已经回到梵音寺,带人来抓他了。谁知道重伤竟然还不跑,难道不怕他灭口吗
他走近捡起地上的手帕,将脸上的血迹抹去,道“小和尚,等你什么时候能长到比我高时,再来问我问题吧。”
说罢,他乘起出行法器,扬长而去。
还不到五分钟,他就脸色微白折返而归。
鉴真重伤之际还能失笑摇头,道“金罩声势浩大,漠北境内
本就有散修,应当早早就聚拢在周围,等待施主出现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若跟随我去往梵音寺”
连星茗拔掉他丹田上的匕首,抵住他的脖颈,低声道“将你们梵音寺的佛像亮出来。散修见到梵音寺,合该恭敬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