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头呢还晕不晕”
江黎摇头“不晕。”
“有没有哪里疼”江黎昏迷前是说疼来着,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摇头,“没有。”
“还有其他不适吗”金珠还是不放心,又问道。
“没有不适,都很好。”江黎此时没觉得哪里不妥。
金珠勾唇嘀咕道“没想到谢将军的心头血如此管用。”
“什么心头血”江黎还不知谢云舟剜心取心头血救她的事,她虽听荀衍说是谢云舟救的她,但她并未细问谢云舟是如何救的她。
再者,她不太相信谢云舟会救她。
他那般冷酷无情的人,她当日病倒在他眼前,他都未曾说过什么,又怎会做出舍命相救的事。
不可能的。
“没没有。”金珠想起江昭的叮咛,转移话题道,“小姐饿不饿荀公子买了你爱吃的糕点,奴婢给你去拿些吗”
“荀衍”江黎挑眉道。
“是。”金珠替她掖好被角,道,“荀公子人在外面。”
“他为何在”问完江黎明白过来,定是担忧她的身子,但眼下天色已晚,这般见面于理不合,她道,“你去告知荀公子,说我无事了,他可以回府歇息了,明日再见。”
金珠领了命令出去,原话转述,荀衍矗立在那,静默片刻后,转身离去。
金珠折返,刚走两步被谢云舟唤住,他道“你家小姐可有说要见我”
问话时,他双手交握到一起,眉梢拢着,显得很局促。千军万马都不怕的人,现下却因为一句话而不安,也属实让人看着好笑。
不过金珠没笑出声,低声道“没有。”
谢云舟不死心又道“那她是否要我明日再来”
金珠依然摇头“没有。”
“那她可曾说过什么”
“说了。”
金珠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还有呢”谢云舟追问道,“可曾提及我”
“未曾。”金珠淡声道,“小姐未曾提及将军。”
怕他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期翼,她道“一句也未曾。”
“”谢云舟所有的喜悦都没了,心仿若被掏空了般,眼睫轻颤,“她一句都未讲”
“是。”金珠道,“小姐不曾提起将军。”
为何没提起
因为不在意。
为何不在意
因为心里没有他。
谢云舟心上的口子更大了,一剜一剜的疼,眼底氤氲蒙蒙的,乞求道“金珠劳烦你再去问问。”
金珠推门进了房间门,没多久走出,交代道“我家小姐身子乏了,将军请回吧。”
谢七听罢,说道“二小姐没说要见我们将军吗”
金珠道“没有。”
“不用非要今夜见,明日也可。”
“明日也没空。”
金珠虽知是谢云舟救的江黎,但怎么说江黎才是她的主子,她肯定心向江黎,“谢护卫带着你家将军回去吧,我家小姐明日也没空见他。”
谢云舟“”
是啊,无空闲见他,却能见荀衍。
到底,他还是不能同荀衍比。
失落重重袭上心头,谢云舟走路的步子都是踉跄的,像是喝醉了酒般,东摇西晃。
来时有多雀跃,回去时便有多沮丧。整个人恹恹的,如一个提线木偶,毫无生机可言。
宽大的衣衫都罩不住他清瘦的身形,晃晃荡荡的,显得越发孱弱。云袖下的手指用力蜷缩着,掌心再次映出红痕。
他掐的很用力,似乎唯有这样,心才不会痛。
从江黎住处到门口,不算远的距离,他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虚浮的步子看上去像是随时会昏倒似的。
谢七跟在后面,心一直提着,好在最终安然上了马车。
路上,他抱怨道“二小姐太没良心了,主子这般对她,她竟然一点都不念主子的好。”
“这般无情的女子,主子还是不要喜欢了。”
“属下看她就是”
话没未说完,谢云舟从马车内闪出,瞪眼瞧着谢七,眸色如此时的天色般暗沉,“休要再乱说。”
谢七被谢云舟此时的神情吓到,喉结轻滚,说了声“好。”
折腾了一大晚上本以为回府后便能好生歇息,谁知没有,他们忘了府里还有个更能折腾的人。
谢老夫人又连着收到了两封信,信上所言差点把她气疯,她寻不到谢云舟,只得在他住处等着,终是把他等了回来。
不由分说冲上去一把扯开了谢云舟的前襟,看着上面厚重的纱布,还有那红艳的血迹,谢老夫人没站稳朝后倒去。
幸亏嬷嬷手快,护住了她,“老夫人。”
谢老夫人回过神,质问谢云舟道“舟儿你疯了不成。”
那人信上说谢云舟剜心救江黎原本她还不信,但亲眼见过之后,方知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