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谢云舟摆摆手,“不必多言,我都明白。”
他犯的错只能他自己承受,恍惚间,他想起了那年新年,那日停战,军营众将士一起过除夕。
有小士兵对着漫天黄沙流出眼泪,说想家里老母亲了,有人则说,想妻儿了。
提到妻儿,一个个的话似乎多了起来,不知谁问了一句,“将军,您是不是也想夫人了”
彼时,谢云舟刚收到江黎托人送来的书信,她心中寥寥数语尽是思念之情,这若是换成其他人,定当欣喜若狂,可他看后,并无一点感觉。
因为在他心里,她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他有很多人可以思念,但唯独不会思念与她。
他甚至对她有些许怨恨,他并非真心想娶她,是她执意要嫁的。
故此,谢云舟偶有想起她,也都是不好的回忆,她的哭声很让人烦躁。
他从未如此厌倦过一个人,她是第一个。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如此厌倦下去,谁知后来不一样了。
她成了他心底深处的念想,每每想起她,心情便会极好,若是梦中能梦到他,那心情会更好。
然,他不是每夜都可以梦到她。
似乎,她连他的梦都不想进了。
隔着遥远的距离,谢云舟看向夜空,他很想对那些年的自己说,你做错了,大错特错。
可饶是这样,他还是希望江黎能给他次弥补的机会。
但,可能吗
风声给了他答案,似乎在说,不可能,她已经遇到更好的了。
想到这里,谢云舟压下的不适再次纷涌而上,胸口一搅一搅的疼,腰侧那里也传来痛意。
在他脸色变白之前,谢七给他吃了药丸,他这才觉得好了些。
又过了一个时辰,别苑里再无人走出,谢云舟知晓今日怕是见不到江黎了,开口道“谢七,走吧。”
谢七回道“是。”
马车刚动了一下,远处的大门打开,江黎同荀衍走了出来,荀衍出声唤住她,“等等。”
江黎停住,荀衍给她系好氅衣带子,又给她戴好帽子,端详着她没有不妥后,道“走吧。”
两人相携朝前走去,边走边说笑,江黎脸上漾着笑意,杏眸里淌着光。忽地,天空燃起烟火,荀衍问道“阿黎喜欢吗”
江黎从小便喜欢烟火,点头回“喜欢。”
同那日她的逃离相比,眼前这幕才当真是讽刺,谢云舟自嘲笑笑,也对,她不喜的只是他而已。
他贪恋着她脸上的笑容,舍不得放下车帘,谢七提醒他,小心染了风。
谢云舟道“便是染了又何妨,左右无人在意。”
他喜欢的人,眼里心里已经没了他,而他像个偷儿一样,只能这样远远看着她,看着她同身侧男子谈笑,看着他们亲密无度。
然,他不敢上前一步,他怕,看到她厌恶的眼神。
阿黎,我当真让你如此厌恶吗
若是有一日我真的死了,你可会难过
他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江黎眼神狠戾,握刀子的手一点都不抖,她连刺他两刀,刀刀要害之处,没有丝毫手软。
她恨他至此,又岂会难过。
是他妄想了。
江黎正在同荀衍说着什么,眸光看向远处,发现那里有马车驶离,她盯着看了几眼,荀衍问道“怎么了”
江黎道“无事。”
她收回视线,仰头去看烟花,很美丽的烟花比起那日在郊外燃放的更加璀璨。
看到烟花她想起了谢云舟,想起何玉卿说,谢云舟伤情加重,御医一直在谢府进进出出。
想起何玉卿问她,真不担心
想起她的回答,“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何要担心。”
江黎向来拎得清,喜欢的时候倾尽所有去喜欢,不喜欢了,那么便不会让那人在她心里存留一丝之地。
她的余生,只要做好自己便好。
除夕那夜还发生了件事,谢云舟还未到谢府,便遇上了前来传旨的太监,谢云舟未换官服随人去了宫里。
天子从筵席下来,在后殿见了他,看着他苍白的脸担忧问道“谢爱卿如何”
谢云舟作揖道“臣不碍事。”
天子道“既是如此,那朕有话要说。”
谢云舟躬身倾听,天子道“匈奴毫无征兆退兵,不知在耍什么把戏,爱卿以为是何意”
谢云舟道“匈奴人狡诈,多半是诱敌之策,还要谨慎。”
“朕也是此意。”天子问道,“爱卿觉得这次派谁出去应战”
谢云舟道“我谢家都是好儿郎,臣举荐臣的大哥,谢云权,他同我征战多年,实战经验也很丰富,领兵没问题。”
天子道“好,那便听爱卿的,朕立刻下旨让你兄回来,半月后出征。”
谢云舟道“是。”
说完正事,天子有道“这是江爱卿上的奏折,你怎么看”
谢云舟不看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