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老中医,惴惴地问“大夫,我闺女这身体能怀孕吗之前为了怀孕,还找人拿过土方子喝”
老中医的笔尖一顿,严肃地教训“胡闹药是能乱喝的吗再说那是不是药,你们根本不懂。生娃比她命重要吗”
孙大娘羞愧地低头。
春妮儿执拗地看着老中医,迫切想要一个答案“我能生吗”
老中医脸色发黑,“这么年轻,身体这么差,还想生孩子不要命吗身体不养好,怀了也带不住。”
前半句时,孙家人全都听得脸白如纸。
后半句,他们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孙大娘急切地问“好好养着,能怀”
他们一家人不顾身体,只关注“能不能怀”的问题,老中医对他们这样的病人很有意见,语气生硬地说“年轻夫妻一时怀不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两个人好好调理调理,一般都能怀,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少胡思乱想,多吃点儿好的,营养都供不上,身体能好吗”
那一刻,春妮儿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
能怀
不是什么大问题
能怀
春妮儿崩溃大哭,歇斯底里地大哭,任由眼泪汹涌地流下来,像是要把她这些年的苦楚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诊室的门敞着,路过的医务人员和病患听到哭声,全都向里面张望。
春妮儿哭得撕心裂肺,什么都管不了了。
孙大娘也控制不住地抱住她,又喜又悲,“我苦命的女儿,杀千刀的李宝强呜呜呜呜”
老中医懵了,疑惑地看向赵建国。
赵建国让孙大爷先带母女俩出去缓缓。
孙大爷拖着哭得厉害的母女俩出诊室。
赵建国听她们哭声远了点儿,才悄悄问老中医“春妮儿,是真的能生吗”
老大夫恼怒,“她好好个女人,怎么不能生你要是觉得我医术不行,还带来我这儿干什么”
有本事的人,有点儿脾气很正常。
赵建国虽然挨骂了,脸上却浮起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十分钟过去,春妮儿的哭声还在继续,一点儿没减弱。
赵建国拿着药方出来,去药房抓药。
春妮儿仍然在哭,哭得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孙大娘夫妻一边儿劝她一边儿骂李家人。
赵建国劝了两句,发现春妮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什么都听不见,只能让夫妻俩少骂两句,好好劝着春妮儿。
然后,他往双山公社轴承厂打电话,接电话的是门卫,随后是赵柯。
“你等着呢”
赵柯对着电话筒说“今天咱们大队称白菜,我想着你没准儿会打电话过来,中午吃饭就抽空过来转转。爹,怎么样”
赵建国道“春妮儿身体太差了,月事都不来,咋怀得上大夫让调理,调理好了还是有可能怀上。”
赵柯闻言,笑了,“这是好消息啊。”
“至于李宝强有没有毛病,没查过,不好说。”
赵柯表情很淡,“只要知道春妮儿没有大问题就行。”
电话挂断后,赵柯回到食品站。
赵村儿来了不少人干活,赵新山和牛会计也都跟着来了,上手跟着一起卸货,精神抖擞,精力充沛。
赵村儿大队种的白菜亩数比别的大队少,但他们平均产量不低。
赵柯这两天帮三个大队做过记录,一看赵村儿装车的情况,就算出了个大概,告诉了赵新山和牛会计。
现在称得差不多了,比赵柯估算的还高一点。
赵村儿众人个个都喜气洋洋,脚下生风。
而他们这边儿只剩下最后一辆卡车的白菜的时候,另一辆空卡车跑下乡,去下一个村子拉白菜。
赵村儿后面就是李村儿。
李村儿大队的第一卡车白菜出村儿,赵村儿已经全部卸完,村民们打扫场地,赵新山和牛会计跟食品站结算。
钱拿到手里,赵新山和牛会计脚步都飘了。
六千三百八十四块钱,他们竟然卖了六千三百多块
钱用布里三层外三层的绑上,放进挎包里,紧紧抱在怀里,赵新山还是不放心,“老牛,你别离我太远。”
牛会计认真地答应,眼睛盯着挎包。
不止他们俩,村里来干活的男人们也都警惕性十足,好像他们不盯紧一点儿钱就会飞了。
赵柯看着,既好笑,又有些酸涩。
都是穷闹得
这时候,李村儿的第一辆白菜车开过来。
卡车停在食品站门前,李村儿的人纷纷跳下车。
他们见到赵村儿人,眼里便涌上敌意,硝烟味儿弥漫在李村儿众人中间门。
赵村儿这边,气氛就很微妙了,一个个全要笑不笑的。
李村儿社员一下子全都回忆起前些日子他们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