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儿也偷偷地瞄着车窗外,像是一只松鼠,趴在树洞口窥探外界。
“那条路过去,就是赵瑞的大学。”赵建国指过去,“我没跟赵瑞说你们来了,等明天春妮儿查完身体,我可以领你们过去瞧瞧。”
孙大娘夫妻赶忙摆手,“别麻烦别麻烦,我们看完就回去,在这儿待着白花钱嘞。”
赵建国也没勉强,对他们说“我问过医生,医院做些检查,用不了一上午,下午我带你们去看个老中医,那位在我进修的中医院很出名,现在年纪大了,就在医院挂个名,一周只来两天,正好你们赶上了。”
夫妻俩对视,孙大娘担心地问“要花好多钱不”
“是要多花一些,但他医术好,开得药效果好,能少喝两副。”
夫妻俩一听,算了算,好像也没多花,没再问。
招待所只开了一间门,一家三口人挤在一起。
赵建国提前从医院食堂给他们打了饭菜,请招待所的人热了一下,送到他们屋去。
夫妻俩说啥也不要他花钱,“我们带了咸菜和干粮,你拿回去明天吃。”
“你们过来,我要是连饭都不给准备,回家不得让秀兰讲究死”赵建国强硬地放下,“就这一回,你们不吃,也给春妮儿吃点儿好的,看她这脸,蜡黄的。”
夫妻俩看看闺女,推拒的手缓下来。
“那我先回宿舍了,明天早上七点我来接你们。”
孙家夫妻俩连连道谢。
赵建国叮嘱他们明天早上别让春妮儿吃东西,最后看一眼沉默的春妮儿,叹气离开。
转过天,赵建国准时来找他们,他知道孙家人怕麻烦人怕花钱,所以这次他没打饭。
夫妻俩就着热水吃完干粮,就催着去医院。
人们常常讳疾忌医,孙家夫妻踏入医院,便一脸的忐忑不安。
春妮儿也不住地颤抖。
她很怕。
怕她真的有什么毛病。
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赵建国安抚他们“跟着我就行。”
一家三口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错眼地盯着他。
“先做检查。”
赵建国带着孙大爷挂号,交检查费。
还没开始看,五十块就要去三分之一,孙大爷掏钱的手都在颤抖。
赵建国见状,接过他的钱袋,帮他交钱,“看病不是别的事儿,钱不能省。”
孙大爷只能低下沉重的头,佝偻着背,跟在他身后。
抽血的时候,孙大娘根本不敢瞅尖锐的针头,怕春妮儿害怕,就抱着她不让她看。
春妮儿却怕抽得少了查得不准,痴痴地要求“够吗多抽点儿吧。”
采血的护士语气不太好地说“血哪能随便抽走吧”
孙大娘难为情地拉起春妮儿,又去检查别的项目。
春妮儿全程都过分配合,哪怕妇科的女医生要带她进小房间门去检查,她也忍着恐惧和颤抖独自跟进去。
反倒是孙大娘不放心,小心翼翼地请示医生,然后一起进去。
赵建国和孙大爷等在外头。
孙大爷不住地抖腿。
时间门过得很慢,许久之后,母女俩终于拿着检查单出来。
赵建国接过来。
有妇科病。
还不轻。
其他的检验单还得等,赵建国便领着他们去看老中医。
老中医七十多岁了,头发全白,面色却红润。
因为赵建国提前拜托,老中医知道他们从外地来,让他们插队先进诊室。
“右手。”
孙大娘赶紧拿着春妮儿的右手放到脉枕上。
老大夫手指放在春妮儿的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你这身体”
大夫脸一沉,看病的人心都要跟着颤一颤。
孙大娘惊慌地问“大夫,我闺女咋了”
春妮儿也紧紧盯着老大夫,嘴唇发白,豆大的汗流下来。
“你这也太虚了。”
老中医推了推眼镜,看向检查单上的年龄,眉头皱得更紧,“这才二十多岁,血严重不足,快赶上三四十岁了。”
“换一只手。”老中医重新放上手,“再伸舌头我看看。”
春妮儿反应慢半拍,随即尽可能地使劲儿伸舌头。
老中医边看边摇头。
孙家夫妻的心一沉再沉。
老中医收回视线。
春妮儿的舌头还伸着,赵建国告诉她“好了”,她才收回去。
老中医又问了月经周期。
孙大娘抢着说“没结婚之前是正常的。”
“婚后呢”
孙大娘推春妮儿,催她说话。
春妮儿低低地说“很久没来了”
老中医收回手,拿笔开药“我给你们开两副药,先喝着。”
孙大娘焦心地看了看赵建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