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官大一级,压坏头皮。」
如今已正经更名为荀府的宅邸处,里头两位侍女,倒是也随着在府内的时日愈久,愈发知晓荀元拓的规矩,这位年纪轻轻仪表不俗的公子,乃是这上齐多年来,最为年轻的二品大员,于一月之间连升数阶,先登三品,再登二品,竟是凭这等年纪,走到朝堂上最是举足轻重的位置,这时两位丫鬟才是知晓,自家这位顶顶年轻的公子,当真不是常人。
邢邬峡算在是这院落其中最是忙碌之人,自苏台县走出,邢邬峡本事近乎已是施展得淋漓尽致,昼夜奔走未曾停歇,不论是随荀公子外出奔走,处理事关军中之事,还是荀府中事,近乎奔忙劳碌不曾停,但凡是有回府的时节,则必定是到头便睡,焦头烂额。
至于王甫柝那三位武人,近来同样甚是忙碌,荀元拓这位二品大元,总在各方营盘之中出入,当然甚为不便,这三位武人之能,原就是身手高强,踏入军中的时节,最是适宜,更何况这三位实在海量,同十余人饮酒,愣是不曾落在下风,得胜而还,倒是从许多兵卒乃至校尉武将口中得来许多有用的口风,归府过后,生生拽起荀元拓一并饮酒,尚未觉尽兴。
反而是荀公子近乎在庭院处撒过一整夜的酒疯,无论两位丫鬟还是邢邬峡去劝,皆是死活不肯回屋,此事倒是被两位侍女念叨许久,甚至直到如今仍旧拿来调笑荀公子,百试百灵。
「公子言说今日回府,估摸着又仅是住到天明时分,就不见踪迹,总是这般奔忙劳碌,身子如何能吃得消。」那位想当初嚼舌根,遭荀元拓好生敲打过的侍女,近来眉眼很是明快,每逢荀元拓回府的时节,却又很是有几分小女儿态,时有躲藏,不敢正眼相看,今日听闻公子回府,即使是两眼实在有些撑不得,仍旧是披了重衣,坐到台阶上痴痴等侯。
「安心就是,公子既是遇上那等连自身都难以处理的为官政事,恐怕旁人就更要为难几分,毕竟除却这荀府里的府主外,公子还是整座上齐的能臣,孙老曾言,这二品官难坐,倒不如令公子辛苦些,才好稳稳压住旁人的口实。」一旁那位侍女则很是淡然,见一旁思春侍女模样,有心调笑,轻轻在其鼻头处使玉指刮了刮,很是疼惜笑道,「为人痴情才动心意,乃是好事,可还是要做好些打算,公子既并非是寻常人,又怎会是讨来个寻常的女子结为发妻。」
「还是我家小醉明事理,小荼自可学着点,不然公子可是不疼你。」
在
门外听闻两人这番话的荀元拓,倒是将唇角勾起,前行两步,揪住取名小醉的侍女粉嫩面皮,略微用力,便是留有些红印,引得小醉连连吃痛,才是将手松开,很是乐呵引崔顺入门。
但两女皆是将笑容敛去,低头很是本分施礼,引得在身后整理许久衣裳的崔顺,当下就将面皮哭丧起来,拍拍荀公子肩头。
可公子却是连头也不曾回。快言快语,「你生得丑,再过些年头,就算是备上些薄礼,人家姑娘也得打你脸上,消停着吧。」
荀元拓的笑意,终究是在望见院中三位裹甲之人后,骤然阴沉下来,但并不曾出言,而是走到三人桌前,抄起酒壶,险些一饮而尽。
其实有些道理连说都未必说,人间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沙场武卒,而至关紧要,能令人不畏死的缘由,有时是为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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