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被逐渐消磨殆尽了,帝摩斯仍在这里。但已经绝望。
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
八百八十八,帝摩斯,八百八十八
那是柯利弗德的声音。
我感觉到了,我看见了,至高天正在变得愤怒,血神正在咆孝着试图找寻你的存在。但他看不见你,帝皇保护了你他没有抛弃我们
灵能传讯本应冰冷而无情,但柯利弗德的灵能却震荡到令人不适。帝摩斯继续聆听,想要知道他的下一句话然后,柯利弗德出现在他眼前。
以残破的躯体。
胸腔大开,一只手不见踪影,金色的怒焰在他身上燃烧。
亡灵抓住他,轻飘飘的重量却有如实质般地投影到了帝摩斯身上:“她需要八百八十八人才能完成这仪式,她仍旧需要遵循规则她自己的规则她自己束缚了自己”
“她想让我们成为她的猎犬帝皇告诉我了,他将什么都告诉我了有东西顺着另外一个世界过来了,不,不这不是终点我们还有机会”
亡灵癫狂地讲述着破碎的语句,前后没有逻辑可言,一句比一句混乱。
什么意思
帝摩斯茫然地看着他。
“主控台牧师,醒来,然后去主控台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集中精神,找到你要的时间我会燃烧天呐,我在燃烧不我们必须将这消息传递出去”
智库馆长咆孝、哀嚎着、哭泣着将他甩出了这里:“怒焰将烧灼汝身怒焰将烧灼汝身”
于是,他醒来。
他痛苦地醒来,眼前一片黑暗,他已经失去了视力。帝摩斯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件事,他抬起手,还有触觉的右手食指碰到了一片空荡的眼皮他的眼珠不见了,手甲变得有些黏腻。但是,在这黑暗之中,仍有一片光亮存在。
那是一个跳动不休的数字。它甚至能穿透黑暗。
帝摩斯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
力道之大甚至让他的大腿骨在顷刻间这段,他半跪在地,却没有任何迟疑,抬起手搭在了主控台上。当那高热透过手甲传给他仅存的触觉时,残废而濒死的牧师张开嘴,像是个孩子般啊啊的笑了。
希望仍存。
他抬起手,按在那金色的数字之上。他的肉身焚毁,跪在地上,动力甲与主控台融为一体,内里的肉身却化为滚滚血浆涌出盔甲。他的意识却逐渐飘离,癫狂的智库没有违背他的承诺。
柯利弗德在他耳边尖叫:“睁开眼睛”
帝摩斯不理解自己此刻到底该如何睁开眼睛,但他依言照做了。于是他看见了。
这是一片混沌无序的世界,星球是眨着眼的血肉聚合体,移动间碾碎着无数哀嚎的灵魂。绚烂的厚重帷幕在他们头顶缓慢地流动,一张又一张的苍白面孔在其上流动,死人们用他们的眼白瞪视着帝摩斯与柯利弗德,无声地尖叫。
“看那里”
柯利弗德咆孝着指向这片噩梦般的星海中的一个地方,帝摩斯看了过去,刺目的金光让他畏惧地抬起了手,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在逐步转变成血红色。
“不”智库又咆孝了起来,这次是急迫地喊叫。“她发现了快过去,帝摩斯要快”
“去哪”
“星炬星炬”智库尖叫着抬起手,他自己的指尖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崩碎,但他仍然固执地指向那高耸的宏伟火炬。“燃烧”
帝摩斯依言照做。
怒焰将烧灼我身,见证我的熄灭。他默念着这句话。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哀切地回应了他。
我见证
罗伯特基利曼从睡梦中醒来。
他急促地喘息着,汗水打湿床铺。他没有做噩梦,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季与心跳加速。
他站起身,来到卧室的舷窗前,想要看一眼泰拉空间站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并思考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但是,当他来到舷窗前时,他看见的不是泰拉空间站。
而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他悚然而惊,抬起手便想攻击,却在关键时刻硬生生地止住了挥出的拳头。他的手与玻璃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她知道了”亡灵断断续续地说。“我带来警告她知道了我们不是她的猎犬有东西在我们的世界里你必须啊怒焰怒焰”
他尖叫起来,形容消解,难以形容的恐怖降临到了他身上。皮肉熔烂,骨骼被焚烧,金色的烈焰充斥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从眼眶中喷涌而出然后,是一个焦急的声音。
“原体”
罗伯特基利曼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是他的战团长马里乌斯焦急担忧的脸。他喘息着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身处医疗舱。
“怎么回事”
“您在一个小时前开始尖叫。”
马里乌斯卡尔加沉重地说:“在睡梦中。您喃喃自语着一些可怕的语句,常胜军们立刻报告了我,并找来了药剂师。药剂师对此无能为力,他们无法唤醒您,于是我们将您抬到了医疗舱,可医疗舱的检查结果说您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