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能死。
你还有机会
声音变得虚无缥缈,变得难以察觉。而帝摩斯仍然牢牢地抓住了它,他的意识开始在不可言说之地穿梭。柯利弗德的声音带着他,在被拉长的、无法感知具体的时间中跨域了无数光年,带着他来到了一片虚无之地。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痛苦。
看
看什么
答桉在下一秒揭晓金光骤然亮起,冰冷的光,无情的光,悲伤的光,哭泣的光。它哀叫着朝着帝摩斯直冲而来,撞入他的身体。然后,他看见了。
“怒焰将烧灼汝身”
卡里姆德卡勒姆斯咆孝着,动力剑刺入一个叛徒的脖颈。他制造了一次杀戮,他再一次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但这无关紧要了。
失败已成定局。
舰船瘫痪,帝摩斯没有回答他们的呼唤。中士与他的小队全军覆没,旗手捷安传达了这个消息,随后立刻死去。他最后说出的两个字是恶魔。恶魔。
蚀骨的冰寒,难以描述的绝望。卡里姆不为所动,强迫自己将思绪从它们之上移开了。
他抬起左手,爆弹枪的枪口爆发出璀璨的火焰,在明灭不定的红光中显得是那么绚烂。阴暗的走廊都被彻底照亮了,子弹射出,他听见自己身边传来拉长过后显得分外怪异的战吼。
来了他们的诅咒。
卡里姆冷静地站在原地,等候着它消失。
“死亡已成定局。”
巴特利特长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背影厚实地像是一座山。无畏平静地用扬声器问:“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卡里姆有关这一切的真相”
“除去向帝皇尽忠以外,我别无所求。”
长者笑了起来,哪怕是合成音也掩盖不住他那笑声中的嘲讽。他抬起动力爪,将一个朝他冲来的恐虐狂战士按在了墙壁上,随后握紧。叛徒被瞬间肢解,他是最后一个目前的最后一个。
“你其实知道真相,对不对我在沉睡之时恐怕早已梦呓出了真相。”
卡里姆没有回答。
“沉默意味着同意,啊,你的确是个少见的勇敢者,卡里姆德卡勒姆斯。你在得知一切后却仍然能用谎言去维系这一切。”
“战团长”有人不安地问。“长者在说些什么”
“我在试图告诉你们真相,怒之焰们。”巴特利特长者无情地转过身来,铁棺材的窥视窗内浮气泡,一张可怖的脸在其中浮沉。“有关你们的真相。”
“真相是,我们是怒之焰,我们是帝皇的怒火,我们将他的火焰带给叛徒、异形与恶魔。”卡里姆强硬地打断了他。“这就是全部。”
“不”
巴特利特长者咆孝起来:“真相是你们是叛徒的子嗣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维系在一个谎言之上”
“审判庭欺骗了我,欺骗了所有人,他们说,这是一项完美的计划,可以延续你军团内那些仍然自称忠于帝国之人的种子,可以让古老战犬的荣誉重现。他们欺骗了我审判庭根本就是恶魔与叛徒们的巢穴”
“但我们不是。”
卡里姆以极端的冷静回答:“我们不是叛徒。”
“是的,你们不是。”
巴特利特不再咆孝了,轻言细语:“但你们是缺陷品你们本来不是的,战犬没有那些见鬼的钉子。可是,审判庭在基因种子上动了手脚。再不然,就是那个该死的奴隶影响到了你们。”
“够了,长者,已经够了。既然我们的死亡已成定局,又何必再说这些话”
“就算死,也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死。”
巴特利特执拗地说:“德卡勒姆斯,难道你不这样想”
卡里姆沉默了。他知道真相,一直都知道。
巴特利特长者显然是忘了,又或者是因为他那混乱的精神状态而被迫忘记了此事。他曾经说出过真相,在十七年前的那次阴谋团围攻之中。柯利弗德和他完整地听完了巴特利特所诉说的真相。
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一样,甚至更糟。他们被两只小型阴谋团围攻,巴特利特长者在危险关头选择对他们坦诚一切。
真相没有改变卡里姆德卡勒姆斯的决心,甚至令他的决心更坚定了。目视前方只能看见迷雾者自然无法坚定自己,但他的前方已经再无迷雾。
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长者,我们知道自己是谁。我们是怒之焰而这就已经足够。”
巴特利特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被说服了,或许是因为一个撞穿甲板,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恶魔。
“怒焰将烧灼汝身”无畏咆孝着冲了过去,阿斯塔特们跟在他身后,义无反顾。
他们死了。
帝摩斯亲眼所见,不会有半点虚假。恶魔屠杀了他们所有人他的兄弟,他的战团,他的家消失了。
而他也即将死去。牧师的信仰、坚持与意志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