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没带头盔,也没穿盔甲。他拿着两把长刀,站在克达尔对面跃跃欲试。
克达尔皱着眉“部族连你这样年轻的战士都要派来阻止我”
年轻人敲击着长刀,他兴奋地笑着“不,不。我是自愿前来的我是凛冬的爪牙,荒野的呼唤。我是”
克达尔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你是个连胡子都没有的小屁孩,现在,扔下你的刀,滚回去。”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会为你的轻视付出代价的,克达尔。”
他冲了上来,克达尔甚至没有用斧子,他赤手空拳便制服了这个年轻人,将他的双刀插入了他自己的腹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招之内。
生与死之间的分隔就是这么淡,几秒钟便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克达尔悲哀地看着那年轻人因疼痛而抽搐的脸庞,他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用不了多久,他也会成为这座雪山埋藏无数尸体中的其中一具。
“你叫什么,孩子”他低声问道。
“达力克斯凛冬之爪”
年轻人皱在一起的五官展开了那么一会儿,他又笑了起来“他们说的没有错,你很尊敬你的对手。”
他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自己对克达尔的崇拜“能死在你的手下,是我的荣幸。”
“别说话了,你只会让自己更疼。”
说出这句话后,克达尔发现,他已经死了。
他才多大克达尔不知道,但无论是他年轻的、没有胡子的面容。还是那连中间名都没有的简短名字,都让克达尔难以接受。
他们怎么能把孩子派出来和我战斗
提起巨斧,他向前迈进,最后
一个敌人近在眼前,他很苍老,甚至算不上高大,还失去了一只手臂。
但他的出现却让克达尔怔住了。
“父亲。”
克达尔低声说道。
他的父亲用那仅剩的右眼看着他,独臂上握着一把长刀。他缓缓说道“斯克希尔打得好吗”
“他打的很好,父亲。”
“那就好。瓦尔哈尔会欢迎他的,愿他安息。”老人点了点头,竖起手里的长剑。
“别这样,父亲。”
弗雷尔卓德的部族领导并非是外人以为的男人,而是女人。她们被称为战母,这片土地上有很多英勇的战士,但其中最强大的那些,却都是女人。克达尔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寒冰血脉的源头毕竟是三姐妹,再者,在这片土地上,强者为尊。
不过这也延伸了出一些在外人看来无法理解的制度,比如誓父。
一位战母可以有多位伴侣,也可以只选择一位,随她们心意。而他们的孩子,只有一位母亲,却都有多为父亲。这便是誓父。
克达尔有五位誓父,却只有一个父亲。他的亲生父亲。杜洛里斯洛达威尔凛冬之爪。
凛冬之爪是部族名,洛达威尔是他们祖辈的名。而杜洛里斯在古老的语言中,代表了熊。
杜洛里斯年轻时绝对配得上这个名字,他比起现在的克达尔来说只高不矮,一只手能提起三把巨斧。他在战斗中永远是杀敌最多,狩猎里也是猎物最多的那个。但他现在不仅失去了左手,还瞎了一只眼。原本高大的身躯现在也矮了下来。
岁月的力量何其无情
杜洛里斯皱起眉,严厉地说“你在说些什么我来此地就是为了取你性命而你也有取走我性命的权力,这是古老的律法,
克达尔。举起你手里的斧头”
“可是我不想和你战斗,父亲。”
杜洛里斯笑了。
“你是看不起我吗觉得我这样一个又老又残的老头子没资格和你打嗯是吗没有伤疤的战士、勇猛之精魄、狂怒之魂伟大的克达尔洛达威尔凛冬之爪觉得我不配,是这样吗”
他咆哮起来,声音穿透雪山,震耳欲聋。
“不,父亲。”克达尔低声说道,他握起斧头。
杜洛里斯满意地笑了,两人一方单手握剑,一人双手持斧。缓缓向对方靠近。
他一边走向自己的儿子,一边说道“你不该回来的,克达尔。”
“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父亲。”他的儿子如此答道。
杜洛里斯微笑起来,胡子也随之一起颤抖了起来“是的,这才是你。什么事都没法阻拦你做出的决定,这才是我的儿子。”
斧头的攻击距离比剑长的多,但克达尔面对已经走近自己攻击范围的父亲时,依旧没有选择挥动斧头。他任由父亲走到他对面,才伸出斧头,与他剑刃相交,敲击了一次。
杜洛里斯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哦瓦尔哈尔”
敲击两次。
“我们以你的名义杀我们以你的名义死”
敲击三次。
“瓦尔哈尔以你的名字还有即将到来的鲜血我呼唤你”
敲击四次。
克达尔感到某种古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