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形势,与雍直接对上是下下策,谢璿你带高武甲士,潜入大雍,散布大雍皇室有长生秘籍的消息。”
“齐放,你带人潜进靖国,同样也是散布消息,让靖国皇室知晓,并相信大雍皇室有长生之法。”
天子声音沉静,营帐里文臣武将一点就通。
谢璿应声称是,思量此计的可能性。
九洲十三郡,共发现界门两百处,界门数量在不断增多,但通往靖国的只有一个,但潜入大雍的武士,曾经误入过靖国。
天障像是壁罩,三条河在各自的世界里毫不相干的流淌,现在壁罩出现窗口,河流开始有了交集。
靖国实力不俗,与大雍不相上下,但从靖国通往大魏的界门数量少,这就决定了,将界门的事透露给靖国,并不会给大魏增加负担。
根据暗探拿到的消息,靖国老皇帝沉迷炼丹术,每年耗费一半的国库,求的就是延年益寿。
此计一旦奏效,哪怕只能拖延一月两月,也给大魏多一些时间机会。
难就难在,怎么把这件事做得逼真,大约这也是陛下派他亲自去的原因。
贺麒麟将一卷绢帛交给谢璿,“你把这卷绢帛,交到大雍宗室雍亲王手里便可。”
谢璿应声称是,领命去了,他并不懂武,但伐交伐谋,正是他所擅长的,万死不辞,不管怎么谋算,也必然会做成这件事,给大魏赢得一丝喘息的时机。
“边关突厥需得防范,以刘定的脾性,如果与大雍勾结上,必不会放过反扑的时机”
透过营帐的空隙,陈林能看见暴君美却始终不见一丝情绪的脸,抱着小婴儿等啊等,等到天亮,眼睛熬成食铁兽,那丫的还没休息。
跟贺麒麟这个政务狂人比精力,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正因为精力丰富,所以都冷酷到变态了。
陈林看着怀里的小婴儿,胸口闷,叹息一声,终究是没有进去,自个去收拾了些路上吃穿要用的,正要带着小宝宝打道回府,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急报。
信兵手里擒着只鸽子,人直接是扑上前来的,声音因饱含巨大的欣喜而颤抖,“报陛下,京城冶铁司,锻造出来了”
正好是午时,不少文臣武将都在旷野上囫囵吃两口,听了信兵的话,手里饭碗一扔奔上前来,“什么锻造出来了是神兵么”
经历过这一场血战,麒麟军从未有过的惨胜,无论文臣武将,还是普通的士兵,都知道兵器意味着什么。
“你气喘匀了没,快拿出来我们看看,他爷爷的,咱们手里要有了神铁,还怕他大雍个屁,谁敢犯我大魏,把他剁成肉泥”
“是啊,打过去,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你倒是说话啊,快拿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事谁敢乱说,必然是真的,好哇,赶明儿咱们就打过去,踏平大雍”
“那雍国大将军不是想手掌两境之地么我看陛下才是真龙天子,当掌两境之地,成千秋伟业。”
信兵是从鸽子楼奔袭来的,知道坪山是在交战,就想着早一刻到,就少死几个人,这会儿被围住,喘气都难,“你们让让,有冶铁司赵成赵大人亲笔信,呈递给陛下。”
“陛下来了。”
众人纷纷避让请安,目光却始终盯着信兵,目光灼灼。
信兵呈上芦苇杆粗细的信筒,里面只有一张拇指宽尺长的信帛,还有一张卡在竹片里的薄刃。
近一年来,贺麒麟对冶铁术也不是全然无知,薄薄一片铁,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稍稍一碰,指尖拉出血痕。
贺麒麟将信帛和刀片递给中书丞于节,知道赵成素来行事稳当,必然是已经有了工艺流程,方才敢送信来。
可冶铁司研习半年之久,没什么进展,从雍国捉来的匠曹,或是不屑教授,或是畏惧大雍秋后算账,都成了废棋,不肯交出工艺,缘何忽然就出了这般精品了。
臣子正传看薄刃,无不惊叹,贺麒麟诏出暗卫贺扶风,“图册必是在送来的路上,你派人去接一段,另外着令暗阁,把出铁的过程,参与的人都查一边,速去,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贺扶风领命,这便去了。
很快京城冶铁司出了锻铁的消息传遍了军营,欢呼声震,也有人悲戚落泪的。
假如这锻铁工艺能早两月,便也不会死这么多人,有这么多伤亡了。
蔡赣手还吊着,听见消息,从伤兵营跑出来了,看了这片轻薄且兼顾韧性、锋锐的利器,虎目里光芒大盛,“那需要多久,能给士兵都配上”
经略官田英章大概算了算,“三大营同时更换工艺,最迟三个月,也就全都跟上了。”
蔡赣抚掌,扯到伤口也不觉得痛,“三个月,够了,就算大雍那些狗贼再出兵来,某蔡家军就算赤手空拳,也跟他狗贼杠三个月。”
前路还不明,但生出了新的希望,军营里士气高涨,无不欢喜,比过年还欢腾些。
远方云山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