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姿同样如此。
“仔细想起来,我每年的生辰,总会缺上一个人。”
盛姿明显精心打扮过,胭脂、唇红淡敷,再加上一身红色纱衣,让她的美多出了些惊心动魄。
“前几年,安庆总是不在太玄京中,原本约好四人庆祝,总是缺了安庆,这一次”
盛姿脸上还带着些笑意,可眉眼中终究是有些无奈。
苏照时低着头,语气竟然出奇的有些洒脱“盛姿,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莫要再提许白焰了。
我每次想起他,都不知他与我们相处,哪些时候是装模作样,哪些时候又是真心的。”
盛姿摇头“我并非是在怀念许白焰,我只是在想我们那些已经过去许久的童年,童年里那流着鼻涕跟在我身后的许白焰,从说出第一句假话时,就已经死了。
陆景斩去了他伪装的躯壳,也让我不至于被欺骗得更久一些。”
苏照时深深吸气,也道“我和安庆也捐出了很多银两,希望那真正的善堂被建造出来之后,真的能行一些良善之事。”
安庆郡主看着眼前的酒杯发呆,又忽然转过头来询问苏照时和盛姿“我这许久总是做梦。
梦到我坐在一处黑暗殿宇中,许他的尸体就在离我不远处,他的鬼魂丑陋无比,一直在向我
苦苦哀求。
我并不知他在哀求些什么,每次想要问他,就总要惊醒过来。
你们可曾做过这样的梦”
盛姿、苏照时二人对视一眼。
盛姿只以为许白焰之死,给安庆郡主造成了许多阴影,正要安慰她。
安庆郡主却皱起眉头道“我知晓那并非是噩梦,我在那黑暗殿宇中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切梦中之物都不曾让我感到害怕。”
“我总觉得我在哪里看到过那黑暗殿宇。”
苏照时和盛姿思索一番。
苏照时抬头笑道“魏玄君曾经抱着襁褓中的安庆,去那四海之外,扶正了一座天柱。
据说每一根天柱上都有一座宫阙,呼应着天上的明玉京。
也许安庆看到的就是那座天柱上的宫阙。”
“总之,你不需担心。”
苏照时道“你的父亲乃是赫赫有名的魏玄君,乃是大伏唯一一位异姓王,论及古老的血脉,据说魏国血脉直接来源于那古国太梧皇室,就算真的有鬼魂来袭,也应当是它们害怕你,无碍的。”
长发直落到小腿处的安庆郡主听到苏照时的话语,也轻轻点头。
这一月以来,原本十分喜欢玩闹的安庆郡主,也好像变得安静了许多。
不知是因为许白焰之死的原因,还是因为那诡异梦境的原因。
苏照时、安庆郡主二人又看到坐在亭中的盛姿正频频转头,看到远处的林荫小道。
她眼中还带着些焦急,带着些期待。
苏照时看到盛姿展露出来的思念,也许是想到了一位远在北川道的女子,他眼中本来便已经失色的光芒,越发暗淡了。
“北川道世家之女,玄都柱国之子”
仅仅几个瞬间,苏照时想起问题的根源,想起那腿上有疾的女子,倏忽间,他忽然有些羡慕盛姿。
最起码,陆景如今还在这太玄京中,不管二人做何打算,若是盛姿愿意,总能去见一见陆景。
不像他们,隔了重重山海,又隔着门阀忌讳,隔着父辈的仇怨。
想到这里,苏照时神色越发落寞了。
安庆郡主自然也看到了盛姿期待的神色,她看着盛姿隐含期待的眼眸,心中泛起阵阵酸意。
便如她第一次看到陆景时,因为盛姿不曾去寻他玩耍,便将气撒在了陆景身上。
由此可见,这十六七岁的安庆郡主对于盛姿的感情,颇有些复杂。
也许是年幼时的占有欲,又或者一些其他原因。
安庆郡主不愿意看到盛姿这般牵挂陆景。
可她低头想了想,又仔细收敛神色。
因为此时的安庆郡主知道,盛姿如今的心思都已牵在了那位名动太玄京的少年身上。
自己若是再无理取闹,她一定会更生气的。
恰在盛姿又一次转头。
就看到远处的林荫道拐角,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走来。
那白衣身影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天上的晚霞与那白衣相映成趣,光芒落在陆景腰间的玄檀木剑上。
明明是一柄木剑,却反照出一道灿烂的光芒。
圣藻垂寒露,仙杯落晚霞。
陆景就这样携着光芒缓缓走来。
如玉的姿容,如一根长枪一般的身姿自然不必多提。
如今太玄京中的女儿,又有几人不知年轻的陆景小先生,生了一副龙章凤质的姿容。
盛姿连忙起身,向来英气的盛府大小姐便如同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眼中满是见到意中人的惊喜神色。
旋即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