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但是不代表强行征召的百姓越多越好。陆机以为农庄的百姓有时间军训,懂得军队的口号了,就可以比别人的农夫士卒强了哪有这么简单地事情
集体农庄的百姓就真的个个忠心度爆表,战斗力爆表胡问静哪怕是对荆州集体农庄的百姓都不敢这么简单地判断,每次只能从中抽取几百上千人,唯恐不小心征召了一群毫无忠心度的百姓,而豫州的集体农庄的百姓她更是一个都信不过。
豫州的集体农庄有多少人阳奉阴违对抗集体农庄若是抽调这些人作战,会不会临阵脱逃乃至临阵倒戈
胡问静在豫州只敢抽调想着投靠她占便宜的“老家谯县人”,对谯郡各地的农庄都只敢用鼓励形式征召几百人,陆机哪来的自信敢尽起扬州长江以北所有壮丁从军
豫州执行农庄制的时间已经是在今年春耕前了,而陆机在扬州执行集体农庄制的时间更是在秋收前不久。对扬州的门阀老爷们而言,集体农庄制度可以没收佃农的产粮,逼迫佃农开荒、养鸡养猪,提高产量,但是对佃农而言,原本多少还有一些落在自己手中的粮食彻底成了“集体农庄”的了,这简直是抢劫啊扬州的百姓对集体农庄制度毫无好感,只觉这是一个抢劫佃农的恶法。
如此,扬州的集体农庄中的百姓对陆机,对扬州门阀,对扬州府衙能有多大的认同感,会为了陆机和扬州门阀流血吗
胡问静认为绝不可能。
陆机以己度人,以为恢复东吴,找回门阀贵族的尊严重要无比,扬州百姓一定会为了保卫扬州而血战,完全没想过那些百姓怎么会保卫门阀老爷的扬州怎么会保卫抢夺自己的粮食的门阀老爷的扬州
胡问静深信只要她喊几句“取消集体农庄,减免佃租”,陆机的二十万大军立刻摇摇欲坠,而她再带领骑兵一冲,二十万大军分分钟完蛋。
何况,听王莎莎回报,陆机在扬州执行两套集体农庄制度,长江以北是标准的集体农庄制度,农民好歹能吃饱饭,有肉吃,而长江以南已经沦为了农奴制。
就这开历史倒车,忠心度彻底跌成负数的农奴制也敢挑战她胡问静
胡问静完全没把二十万大军放在眼中,她没有进攻,而是浪费粮食等待陆机的军队运动到位,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至于陆机这种小虾米根本不值得她费心费力。
卫瓘收到了飞鸽传书,探子确定在豫州龙坑县看到了胡问静以及姚青锋等骑兵将领,甚至军队人数都估摸出来了,也就在一万余人。他笑了,胡问静这个人真是有趣啊。
卫密道“胡问静真是诡诈啊,我还以为她要攻打冀州,没想到竟然盯上了扬州。”他一直以为胡问静会打冀州,陈留地盘太小,偏偏不好对付,打冀州就不同了,地盘又大,有没有大佬,简直是块肥肉。
卫恒等人用力点头,以为胡问静去了冀州,结果猜错了,以为胡问静在虎牢关,结果又猜错了,怎么都没想到胡问静竟然率领大军去夺取扬州了。
卫密笑道“可是陆机起兵二十万,只怕没有一年的时间,胡问静不怎么吞得下。”陆机肯定不是胡问静的敌手,陆机就一个文人而已,谁给他的胆量率军打仗但胡问静只有一万余人,想要正面打败二十万人是不可能的,多半会重复官渡之战,利用对峙拖延时间,寻找陆机的粮仓位置,然后一把火烧了陆机的粮仓,陆机二十万大军崩溃。
卫恒等人微笑,但陆机肯定也会防备这一手,双方你来我往打个一年是起码的。
卫恒笑道“既然确定胡问静在哪里了,该轮到我们动手了。”并州原本有美好的计划,但是一直不敢妄动就是因为有胡问静的压力在,如今压力远在扬州,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卫瓘看着一群傻儿子,真是觉得虎父犬子诚不我欺,他慢慢地道“你们若是这么想,就上当了。”
卫密卫恒等人一怔。
卫瓘看着几个儿子,道“胡问静打仗向来都是利用骑兵偷袭,哪怕面对定陶的十几万大军依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利用骑兵偷袭扬州,为什么要假装秘密潜伏到了豫州,结果莫说瞒过了近在咫尺的扬州,就是老夫远在并州都知道了”
卫密卫恒等人冷汗直流,小心地问道“难道这又是胡问静的诡计”
卫瓘冷笑道“对胡问静就是要让别人以为她在寿春与陆机对峙,他人若是有什么行动,自然就露出了破绽。”卫瓘笑了笑,道“比如老夫,比如蜀地,比如关中。届时胡问静留下大军与陆机对峙,轻骑回到了洛阳,敢妄动者又会如何”
卫瓘看穿了胡问静的阴谋,胡问静为什么要在豫州征召士兵而不是从洛阳和荆州带精锐前去,就是要保证精锐士卒依然在洛阳和荆州,若是天下有人以为洛阳空虚而异动,那么胡问静就会抛下陆机,留一个善守之将与陆机对峙,自己则带着五百骑迅速回到洛阳干掉轻举妄动的菜鸟。
卫密和卫恒大汗淋漓,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
卫瓘淡淡地道“胡问静可不是良善之辈,要多往她一定有阴谋的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