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军情如火,也没烧掉你的烂裤裆”
这是羞辱
军中沐浴不易,遇到梅雨季节时,不少军士会烂裆,传出去引得众人嘲笑。
那将领面色羞恼难当,但却低头,拱手道“下官失态了。”
他若是不低头,钱南回头一份奏疏或是书信回汴京,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雷琦挡住了他,“这一路赶的急了些,有些火气。”
众人进了大堂,钱南点头,通判张绍说道“两日前传来消息,南疆大军云集,斥候往来不断。”
“等等”雷琦举手问道“咱们的斥候如何”
“唐军斥候凶狠拦截,少有能靠近的。”
钱南举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好茶”
“这是遮蔽”雷琦眯着眼,“令人前去松城、上南等地告诫,务必谨慎小心,敌军怕是已经上路了。”
张绍淡淡的道“不至于吧”
雷琦说道“老夫厮杀多年,这等手段还是知晓的。”
钱南干咳一声,“此战朝中令雷刺史指挥,老夫当全力襄助。”
雷琦起身,“如此,老夫便得罪了。”
钱南颔首,神色淡然。
“斥候不惜代价也要打探到唐军左路的消息,领军是谁,兵力多少越快越好。”
“是。”
“另外,各处守将可是宿将”
钱南目视张绍。
这是摆架子,不屑于和武人打交道。
张绍说道“都是宿将。”
“可有征战过”
张绍“”
雷琦深吸一口气,“传令各处,老夫带来了陛下的旨意,但凡文武官员懈怠战事、渎职,杀了说话”
松城是直面大唐的第一线。
但大唐和南周之间已经太平了数十年,上一次正儿八经的开战估摸着老人都记不得了。
守将詹文涛才将来松城不到半年。
大清早詹文涛和副将向林就站在城头眺望远方,就和望夫石似的。
斥候回来了
出门百余,归来三十余。
剩下的人大多身上带伤。
“如何”詹文涛问道。
斥候跪下,“詹指挥,唐军斥候凶狠,兄弟们浴血奋战”
詹文涛打断了他,粗暴问道“我问的是结果”
斥候一怔,脸上多了些黯然之色,“唐军数千,已经朝着松城来了。”
前面一番话不但是交代唐军的具体情况,更是为麾下战死兄弟表功。但詹文涛显然没兴趣知晓这些。
“数千”詹文涛回身,“老向”
向林说道“看来大战不可避免,唐军指挥的是谁”
“看不清。”斥候摇头,“咱们就是远远看了一眼,唐军的斥候就如同野狼般的扑了过来,咱们差点就全丢在那了。”
“骑兵多少”
“两三千,步卒约五六千。”
“干得好”向林点头,“起来吧”
斥候起身,眼巴巴的道“兄弟们的尸骸还在对面,咱们是不是派人交涉一番”
“继续哨探,查清敌将是谁”
詹文涛板着脸道。
等斥候走后,他撑住城头,喘息道“大军来了大军来了”
向林走了过来,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不屑和愤怒。
“詹指挥,该做决断了。”
詹文涛回身,惨笑道“我知晓你看不起我这等来松城镀金的权贵子弟,可大唐与南周多年未曾有过战事,谁能预料到”
向林低头,“下官不敢。”
詹文涛祖上是武将,后来得了爵位虽说混不进文官圈子,但在武人的圈子里却如鱼得水。
松城直面大唐,在这里混一两年再回去,就能挂一个知兵的名头。
随后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但谁能想的到唐军竟然来了。
“你看着。”詹文涛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住所,找到心腹随从。
“就说我病了,急病,松城无法医治,只能回汴京,快去,越快越好”
随从去了,詹文涛呆呆的看着自己白嫩的手,“再晚,就怕走不了了”
他爬起来,“来人,备马车,咱们去黄州城”
随从急匆匆的跑去县衙,寻到了知县张文。
“老夫病重。”
张文气息衰弱,“让詹文涛好生守城,老夫这便去了”
随从眨巴着眼睛,“我家郎君也不行了。”
“真特娘的巧了啊”门外,医者低声道。
“赶紧走”张文叫人来架起自己,一路脚不沾地的往大门去。
医者跟在后面,他将一路随行。
外面有马车,张文躺上去,说道“快走,去黄州”
哒哒哒
一辆马车来了。
上面躺着詹文涛。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