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旁边的鸿胪寺卿突然开口,“如今已是重阳,距离年末陛下封笔已经不到三个月。”
“说到袁将军,本官想起他的骠骑将军府,今年年底应该会升格……了吧。”
鸿胪寺卿虽说得含糊,然而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不由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望向李侍郎。
“这……”李侍郎目光闪烁,不置可否。
“各位,自古以来咱们云垂每座高品将军府的升降,都意味着帝国贵族的增减以及星纪城里各豪门家族权力的变迁,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无不有本可依。”
或者说至少表面上要做到有本可依。
对武将而言,那一般是兵部提交给吏部审核后的军功统计数据。
“本官嘛,不是吏部中人哪,罗大人这么一问就是在为难本官了。”
呵呵。
鸿胪寺卿一阵干笑。
不待他说话,李侍郎已经微微挺起了胸膛,矜持地撸起了胡子。
“不过好巧,吏部衙门嘛……”
“和我礼部相距不远。本官平时随范大人出行,偶尔路过也能听到几耳朵。”
啧啧。
班猜等人何等机灵,连忙一顿恭维。
“李大人果然是云垂肱骨、礼部脊梁,范尚书的左右手……”
“说笑了,说笑了。”好半晌过去,李侍郎虚按双手示意众人消停,才继续微笑着说下去。
“在座各位都是朋友,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些话本官也就当大伙闲聊时随口说说,各位千万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大伙知道,您请说您请说。”众人纷纷笑着应和。
咳。
李侍郎又不慌不忙地理了理嗓子。
“本官听尚书大大说陛下一直以来对袁将军的印象都不错,曾屡次当众夸他在镇守南疆期间,忠于职守,爱兵如子、用兵如神、战功卓越,乃各军团守关大将之典范……”
“吏部这边嘛,虽然此时距离年底尚有些时日,但已赶紧让人统计了下,据说袁将军积累的军功已经不少……”
骠骑将军府差不多到了升格为中等伯府的地步。
啧啧。
一旁的鸿胪寺卿听完,语气中无不羡慕。
“袁将军似乎才四十左右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可不是嘛。”李侍郎撸着胡子点头赞同,“帝国各军团守关大将中也就是韦将军还有霍将军能相提并论了。”
说完这一切,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这才施施然地带着下属们离开了万象馆。
“卿大夫,”待两人走远,有下属茫然,“这李罗两人倒底是什么意思?”
哼。
班猜没好气地瞪了说话人一眼。
哪来的草包,这也想不明白,怎么混到他和使团来的?
云垂的爵位,除了承恩伯府,均来自于军功。
换句话说,云垂的将军们要想升爵或守爵,就要打仗,而且是打胜仗。
王公侯伯……
伯爵府,在云垂的勋贵里也算得有一席之地。但袁兴文这么年轻,自是不肯憋屈于区区伯爷之位。
如果坐在龙椅上的依然是长兴帝那种只知守成不思进取的帝皇,那他可能就那么龟缩在镇南关中,和以往一样虚度年华。
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任宁,这位可不是好相与的主。
从过往的经历来说,是个十足的好战之徒,小国们只要惹到他,分分钟兵临城下。
袁兴文遇到了这位主,就好像蛟龙进了深潭,凤凰遇上了烈焰,加上年轻力壮手掌重兵,以后南边的日子估计不会太好过?
他这么一介绍,下属们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面面相觑,大汗淋漓。
“卿大夫,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万象连南奉都惹不起,更别说分分钟捏死南奉的云垂了。
“云垂无耻,太熙帝无耻!不是说和他亲近的就能过上好日子吗?怎么转眼又逼我们至此?”
“闭嘴。”班猜压着声音吼了一句,“你们还好意思说,是不是忘了自己家族都作过什么了?”
此言一出,整个万象馆瞬间沉默了下去。
前些年南奉带头试探云垂,时不时派小股兵力深入广信百花和沧澜郡,烧毁当地药田村庄屠杀掠夺云垂百姓。
包括万象在内的其余南疆小国见云垂一直没太大反应,顿时宽心了不少,心痒之余也没少怂恿部下跨过国界干些偷鸡摸狗的破事。
说来韦君谦攻陷南奉后并没找这些小国的麻烦,他们就该求神拜佛求谢天谢地了。
说不准袁兴文此时的本本上还记着这些旧帐,正愁没地方找他们茬呢。
“是啊,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吠,会吠的狗不咬人。袁兴文此人,驻守镇南关这些年,一直不显山不见水,直到前几年星落军团移防广信这才出手。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