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垂富饶,万邦来朝。
相对于喜气洋洋的商首区,隔壁的使节区就沉静多了。
各馆的气氛甚至可以说得上压抑。
“卿大夫,”万象馆里有人压低了声音,“您觉得云垂这位新皇会召见咱们吗?”
班猜不语,只是一直撸着花白的胡子。
好半晌过去,几乎所有手下都移开了视线,他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鸿胪寺隶属礼部,咱们今天能见到云垂的礼部官员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太熙帝召见,估计是不可能了。
唉。
“可惜啊。”四周一片遗憾的叹息。
他们这派驻星纪城的使节,对任宁的过往经历以及行事作风,都早已了如指掌。
作为小国的贵族,心生畏惧同时又不由心生向往。
可惜的是他们虽了解任宁却从没见过面,还想着趁卿大夫递交国节时见上一面,好好见识见识这位传奇帝皇。
呵呵。
班猜的嘴角扬起轻松的微笑。
“各位,对我们万象来说,其实太熙帝召不召见都无所谓。”
“卿大夫说的是。”旁边的下属们纷纷点头赞同。
他们万象大多时候都与云垂交好,边关互通,边民联姻。
甚至李荷珠,当今云垂帝国的唯一贵妃。
她在南边广信郡时,几乎每年都会参加宋干节,与万象边民同乐。
更不用说当今的皇后。
盈盼从广信郡回到星纪城时还亲自送了两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琥珀给钱良。
而那两颗遗珠就产自于他们万象。
算起来双方多少也有些渊源。
此外在前些年韦君谦袁兴文等人率军进攻南奉时,他们万象也出手帮了个忙。
甚至现在还在南奉南部与南奉王世子打着仗。
因此这位新上位的太熙帝,无论对外政策如何,估计对他们万象都影响不大。
但某些国家恐怕就坐立难安了。
这样想着,班猜嘿嘿地朝右边望去。
那里驻扎着来着百济和大和的使节。
百济馆。
有人看着刚从国内发来的信息,整个人愤愤不平。
岂有此理。
自古以来,百济和云垂的关系就像血一般的浓稠。
特别是长兴帝期间,百济有女就嫁云垂;
而百济有难,云垂也不计报酬不较损失千里驰援。
哪想这长兴帝刚驾崩,韦君谦以及萧正就一改常态,开始咄咄逼人。
语言行动之中,非要百济做些什么以补偿云垂的损失不可……
逼得国内的王上差点拔光了胡子。
真是岂有此理,韦君谦之流简直有辱云垂帝国自古以来的斯文和大气。
“卿大夫,这还不算。”
旁边有人忍不住抖着手上的情报。
韦君谦两人要补偿算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百济唯数不多能打仗的武将都失去了踪影。
比如姜雪松,又比如巫思远。
直到后来有人看见他带着几名得力干将,出现在了北海关以西的云垂地盘上……
“太熙帝这是不光要咱们的银子还要撬咱们的人才啊。”
“就是,这位新帝真不是东西。”
“卿大夫,一会新帝召见,咱们得向云垂提示抗议啊。”
“闭嘴,”百济使节警告着瞪起了眼睛:“本官知道怎么做。”
他压低了声音,“还有,你们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小心隔墙有耳。”
厅里众人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刹白,不敢再多说一句。
离百济馆不远就是大和馆。
百济馆多少还有些人气,这里就完全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紧紧地盯着当中的桥本,欲言又止。
桥本知道他们想问些什么,然而摸了摸口袋里的国书再想想东边的战场形势后,不由暗自苦笑。
战场得不到的,想通过谈判得到,谈何容易。
况且以他们本土如今的形势,恐怕连和云垂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轻微的骚扰。
有盯梢的护卫一路小跑回来。
“大夫,卿大夫,鸿胪寺卿和礼部司门待郎正往使节区而来。”
嗡
各馆顿时哄动,各国的卿大夫们纷纷打起精神,准备迎接。
桥本则是心底一黯。
这会来的仅是礼部司门待郎,估计自己是见不到太熙帝了。
纷纷扰扰中,两名云垂官员带着一大群下属前呼后涌地进了使节区。
一行人几乎不带犹豫地走向了万象馆的位置。
班猜等人得知,自是兴奋骄傲不已。
然而很快有人皱起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