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百零七章 浩荡百川流(6 / 20)

个未来的大崇国师,一个青篆派的第八代掌门,给外人的最大印象,竟然是那花丛,就有点不像话了。如今桐叶洲山上,说大很大,说小很小,好事不出门,坏话传千里。”

戴塬瞥了眼章流注,章流注端坐原位,目不斜视。

崔东山伸出一根手指,朝两位地仙指指点点,“先生与我,可不希望将来自家山头的座上宾,都是些常年混迹于脂粉窟中、风流帐里和石榴裙下的英雄好汉。”

章流注有些悻悻然,心中大骂戴塬误我

在认识戴塬之前,老夫是出了名的修行勤勉,哪里认识半个谱牒女修、狗屁仙子。

崔东山拍了拍手掌,笑道“就像章首席方才说的,那咱仨就勠力同心,精诚合作”

章流注与戴塬都起身行礼,信誓旦旦,只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崔东山最后抖了抖袖子,嬉皮笑脸道“我也学一学章首席的画蛇添足,关起门来说句自家话,如果你们两个胆敢一错再错,哪天让我家先生失望了,我就先打你们半死,再让你们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崔东山动身离开仙都山之前,自家先生曾经问了个极有意思的问题。

如果是玉圭宗韦滢暗中许诺,给出差不多的名利诱惑,那章戴两人,是不是同样会鞍前马后,并且更加死心塌地

崔东山点头说是。

先生便笑着说了句,那就说明人心上下功夫,还远远不够牢靠,无妨,滴水穿石,徐徐见功。

两位地仙,一个金丹噤若寒蝉,一个元婴只说不敢,绝对不会辜负陈剑仙的栽培和信任。

白衣少年宛如一团白云,凭空消散,天地灵气不起丝毫涟漪,来无影去无踪。

葡萄架下,章流注与戴塬面面相觑。

沉默许久,戴塬小声道“章老哥,我宅子那边,就只是咱哥俩喝个淡茶吧”

“不然”

章流注没好气道“温柔乡是英雄冢,空耗我辈修士精神,百害而无一利。”

戴塬默然点头,怪我咯。

章流注说道“我就不去你宅子饮茶了,就在这边继续喝酒,咱俩仔细思量,总得计较出个大致章程来。”

戴塬精神一震,立即落座,给章流注倒上一杯酒,神采奕奕道“还是章老哥稳重,咱哥俩是要好好商量。”

两位同舟共济的地仙,开始坦诚交心,聊着聊着,就连虞氏王朝与那大崇王朝未来如何结盟,都聊出一点眉目了。

确实,比喝花酒有滋味多了。

果然大丈夫就不该沉溺于温柔乡,要谋大业啊。

结果葡萄架那边又探出一颗脑袋,啧啧不已,“真不是我说你们俩,都啥脑子啊,谈了些什么啊,寡妇夜哭呢”

章流注和戴塬身体僵硬,对视一眼,皆是倍感无力的颓然。

崔东山从袖中摸出两本册子,随手丢在酒桌上,“见者有份,记得都多看几遍,背个滚瓜烂熟,再写个千八百字的读后感,回头我要考校你们的。”

白衣身形再次消逝不见。

两位地仙修士,如同两个学塾蒙童,刚刚拿到手一份先生给的课业。

久久无言。

戴塬用眼神询问,那家伙走了吗

章流注以眼神回答,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问那位脑子有坑的崔仙师吗

那咱哥俩咋个办就这么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啊。

不如翻阅那本册子

越来越心有灵犀的两位地仙,别说嘴上言语,都用不着心声交流,就几乎同时落座,埋头看书。

在那积翠观,老真人梁爽转头望向庭院中,一袭白衣好似从地下一个蹦跳而出,瞧见了那位女子国师吕碧笼,“呦,老真人才收嫡传,又找道侣嘞。”

梁爽只当耳旁风,难道那绣虎崔瀺,少年时就是这么个无赖德行回头得问问小赵。

崔东山晃着袖子,大步走入屋内,坐在女冠马宣徽对面,直愣愣盯着那个道号满月的吕碧笼。

按照虞氏王朝的秘档记载,护国真人吕碧笼,她算是半个谱牒修士出身,曾经在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国道观内修行,因为清心寡欲,志在求真,故而一直修出了个元婴境,她才开始外出云游,路过虞氏王朝京城时,见那积翠观是个道气浓郁的福地,便在此歇脚,得了个朝廷颁发的道牒,依旧不愿显露境界,等到乱世来临,她实在不愿眼睁睁看着虞氏国祚断绝,才违背本心,主动放弃一贯的清净修行,勉强算是大隐隐于朝,当了护国真人。

至于那座地方上的小道观,当然是真实存在的,那个虞氏藩属小国的礼部档案和地方县志,确实都有明确记载,即便那座小道观早就毁在战火兵戎之中,相信肯定也会有个女冠,名为“吕碧笼”。

女子国师倍感不适,只是有那个身份煊赫的老真人在场,她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悦神色。

一个能够肆意调侃龙虎山外姓大天师的“少年郎”,岂是她一个小小元婴修士能去招惹的。

崔东山一开口就让吕碧笼道心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