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揽芳用马车送江月她们回梨花巷。
她看着江月情绪不高,猜着她是为了和夫婿分别而伤怀,便捡了话说道“日前卫姐姐信上还说呢,可惜离得远,不能亲自来喝咱们星河的满月酒。”
卫姝岚虽然人没到,但知道消息后,也托人送来了长命锁,江月就努力笑道“卫姐姐有心,我知道的。”
说到这儿,江月心下便也有了章程,说“之前通信的时候,我都是托镖局送信,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一定能送到”
穆揽芳笑道“早就让你跟着我走官家的驿站,你非说不好这样麻烦我。咱们还分什么你我的你要给卫姐姐去信,直接给我就好。十天半个月都够你收到回信了。”
江月便点了头,跟穆揽芳道了谢。
回到家里,小星河已经睡成了小猪仔,许氏和房妈妈一并给他换下了沾了菜味的襁褓,就催着江月休息去。
江月回屋就提笔给卫姝岚去了信,信上她先写明江父去世前遭遇山匪,弄丢了要献给某个大人物的药材,然后又说近日听闻那位下落不明
江月写好之后又检查了一番,确认这封书信上就算被旁人截获,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只会以为江家在担心再被问罪而已。
检查完毕,江月并未将书信装进信奉,而是将它叠好,装到了蜡丸里头,再装到药瓶里这一小瓶药,是她之前收到卫姝岚送来的长命锁之后,给她制作的一瓶益气补血的药。
附带的书信也是江月之前就写好的,说明这药适合卫姝岚服用,现下也只要把那封书信稍作修改,写明这药只能她私下单独用就好。
卫姝岚聪慧剔透,应能猜到药瓶里头另有乾坤。
江月让宝画跑了一趟,将东西送到了穆揽芳手里。
之后的几日,江月的日子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还是照常在医馆坐诊,没有病患的时候,就在制药。
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有时候制药物的过程冗长而枯燥,她也会困倦恍惚,嘟囔着想让联玉监督自己别再碾着药睡着了。
宝画就会问说“姑娘你说啥我差点睡着了,没听清。”
江月才会恍然想起,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半个月之后,江月收到了卫姝岚寄过来的东西,一盒她亲手制作的糕点。
江月把门一关,把糕点挨个揉散开,找到了她真正的回信。
卫姝岚在信中先是致歉,说早先并不知道江家遭逢大难,听江月提了才去打听了一番。她安慰江月说不用再挂心这件事,当时那批药材丢了,但江家已经补上了十倍的银钱,后头那位也未曾归京过生辰,这件事礼部根本没有上报。
而那位据说生死不明的那位,其实在京中也没有那么大的权柄。且宫中对他的风评也都挺好,说他是个武痴,不拘小节,不通俗礼
她言辞隐晦,江月仔细品了品,大概便也知道陆珏从前的境遇。
而所谓的风评,估计也是他刻意为之,跟他本人的真实情况可谓是九不搭八。
若是有人按着那份所谓的风评来寻他,怕是根本对不上号。
信尾,卫姝岚再次宽慰江月,说那位日前虽然回了京,但受伤不轻,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当今的意思是不日就要让他动身,还去往前线平叛。甚至还晋了他的军职,从之前的军中闲差,变成了副帅。
此去怕是真的有去无回,江家根本不用担心他来日秋后算账。
江月神色凝重了几分,目光在伤重那几个字眼上多留了几分,然后把书信就地焚毁。
没人比江月更知道他已然痊愈。但既有太医诊治,他的伤也做不得假。
所以他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当赌注赌一个皇帝的全然信任,也赌江月的那颗保命丹药会如她所言那般起效。
到底还是知道的信息太少,她很难根据现有的信息来做些什么。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放任事态发展这也不叫渡劫了,也实在不是江月的个性。
就在这时,医馆里进来一个劲瘦的男子,正是之前江月见过的齐家兄弟中的一个。
弟弟齐战比他这堂兄思虑周全,所以齐战和熊峰一道追上京城去了。留下齐策和江月对接药物。
齐策进来后就面露难色地问道“江娘子,那些药做好没有”
照着原本的约定,前几日江月就该交付那些药物了。
但陆珏走后,医馆里只剩下江月一个,她也不放心让宝画给自己打下手,制药的速度便慢了。
齐策也知道这个,之前也表示了理解。
军中会豢养飞鸽,他们的消息自然比江月灵通。
江月猜着他今日特地来催促,应当也是收到了信儿,知道陆珏即将回去。一场恶战再所难免。
“今日都制好了,一共是二百份,你清点一下。”
说着,江月便把一堆纸包从柜台里取了出来。
齐策摆手说不用清点,然后爽快了四十两银子的制药费。
他拿着药物就准备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