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言月,从篱笆对面探出脑袋,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呀”
他没回答,视而不见。
言月每天都来问,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反问,“为什么要开心”
没什么开心的事情,一天到晚傻乐像她一样
言月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可是,我想看你开心。”
她不喜欢看人板着脸,喜欢看人笑。
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有点迟钝,呆呆的。
许映白从没接触过这种小孩,她好像就住在隔壁,天天来找他。
许映白自己也没留意到,家里的门,开始逐渐为她敞开。他看书的时候,有些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
后来,他开始画画,甚至花了时间和心血去钻研这种之前被他视为无用、软弱而且浪费时间的艺术。
“言月,别总是随便关心别人。”他淡淡说。
见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男人凝向窗外雪雾,眉目笼着一层她看不懂的情绪,“会被骗。”
会被骗得很惨,骗到一无所有。
什么都被拿走,被他吃到骨头都不剩。
言月有些不高兴地哦了一声,又说,“但是现在,不会了。”
虽然她不聪明,许映白聪明就够了。
“有你在。”她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外头还在下着小雪,天气越来越冷,言月心里却暖融融的。
许映白给她准备了礼物,对她说,不会离婚,而且,对她说提起了他过去和家庭的事情。
让她对他多了些了解。
让她心情很好。
言月其实是个非常好满足的小姑娘。不需要多少物质,只要可以让她感觉到,对方心里有她。
“过来。”他对言月说。
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
言月陡然从开心中回神。
许映白说,“这几天,都搬回家住。”
他眸子里意味不言而喻。出差过后,加上马上过年,他最近工作不那么忙,每天可以在家多待几个小时。
小别胜新婚。昨天那小小的亲密,自然只是个开始。
言月低着头,绯红着脸,小小嗯了一声。
他坐在椅子上,言月自觉地坐上他的腿,按捺住扑通扑通的心跳。
现在,随着和许映白亲密的增多,她好像开始,一些些适应秦闻渡给她留下的恶心的回忆,似乎都开始慢慢褪色了,被冲淡了,只记得他。
许映白用一种极为强势鲜明的态度,给她在记忆里,留下了属于他的抹不去的烙印。
很快,她又哭了。
他说,只是接触,让他们先适应一下彼此。
接触里,许映白确实温柔了,对她“好”了。
只是,这样的温柔她半分也不想要。女孩修长的脖颈伸展出一个紧绷的弧度,鼻尖都哭红了。他慢条斯理,自己扣子都没松开。冰冷修长的指尖,仿佛温柔地刻意避开了她所有的敏感部位却只让她更备受折磨,她那么娇气又生嫩,根本受不住一点磋磨。
雪籽落在窗纱上,发出轻轻的扑簌声。
翌日,言月去上课,许映白陪她去学校。
没叫司机,他开的车,言月坐在副驾。
研究生入学考试已经结束了。
远远瞧到礼貌大大门,想着今天学校人应该不多,言月瞧着方向盘,忍不住有些手痒。
言月去年考了驾照,但是开车机会很少。她小心翼翼问许映白,“等会,可以换我开一开吗”
有他在副驾,她应该就不怕了。
她今天面颊粉润,气色很不错。他漆黑的眸子掠过她的唇,答应了。
祝青雯正从礼大新闻楼出来。
她刚去拜一个教授,教授问她,初试如何,祝青雯支吾了半会儿,最后勉强笑着说,等出成绩。
考试前,秦闻渡最后也没给她要来教授的重点。这一年考题大部分是她没复习到的,祝青雯在心里暗骂礼大出题偏冷。
她坐上车,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从后视镜看到,不远处行驶来的一辆车,看到车牌和车上驾驶员时,祝青雯瞳孔陡然瞪大。
周围停车位都已经满了,她见那辆车缓缓朝这边开来。
一瞬间,她心一横,一打方向盘,将自己的车,用一个刁钻的角度,微微横出停车位,随即熄火下车,迅速回到了教学楼。
这里只剩下一个停车位,言月只能把车停在这里。
要么言月撞上墙,损坏许家那辆昂贵的车。
要么要她挪车,或者别上她的车,这两种情况,都不得不联系车主。
许映白也在车上。
她想见他。
言月开着车,终于找到一个停车位。
好像,有点窄。
她倒车入库学的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