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也是心头剧震, 立刻想到数月前正阳宫里那杯下了药的茶水。
商秋看他夫妻二人脸色都极是不好,也很纳闷,摸不着头脑
王妃没病, 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可他毕竟不是专攻这方面病症的大夫,心里突然更加的没底,试着提议“属下学艺不精,以往也未曾诊过妇人这方面的病症, 不过我探王妃的脉象, 的确一切正常。要么王爷再寻个专攻这方面病症的太医过来瞧瞧”
沈阅惨白着一张脸,紧抿唇线, 一言不发。
片刻,还是秦照给他递了眼色“知道了, 你先去吧。”
商秋因着他俩之间这气氛,一颗心也老悬着, 几乎大气不敢喘,瞧着两人脸色小心翼翼起身“是, 属下告退。”
他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沈阅脑子里有点乱,许久都是一语不发。
秦照虽是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可
如若那就是真相, 便实在太过伤人, 一时之间他也迟疑犹豫,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跟她说。
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
成婚这么久以来,孩子这事儿几乎都成了沈阅的心魔。
两个人,都不言语。
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当中。
又过了好一会儿
秦照依旧还拿不定主意, 却是沈阅率先打破沉默“去寻个带下医给我切脉,再找个经验老道的稳婆来。”
她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秦照,目光坚定中甚至带了几分决绝。
秦照于是便知
即使他不说, 她自己也已经揣测到了些什么。
现在,这问题已经不仅仅只关乎他俩究竟会不会有孩子了,身体是她自己的身体,她想要查清一切弄个明明白白的真相出来,他甚至都没资格劝诫阻止。
微微迟疑片刻,秦照点了头。
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抱了抱。
却
什么也没说。
京城繁华之地,人口多,有点手艺的人想要谋生相对容易,所以要寻个擅长诊妇人病症的大夫并非难事。
秦照没去太医院请人,同时也怕外面市井里找来的人嘴不严,更没把人带府里。
他带着沈阅出了趟门,找了家京中小有名气的酒楼吃饭。
其间
由府里一个眼生的亲卫乔装,将需要的大夫自酒楼后院带进去,上了二楼提前预定好的雅间。
沈阅等在那,戴了幕篱遮掩容颜。
这家酒楼光是吃顿饭就价格不菲,更别提包用了楼上最大的雅间,加上去请他的人出手阔绰
可想而知,这位主顾非富则贵,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眷。
那大夫混迹市井之中,为人十分的圆滑,态度毕恭毕敬进门就客气作揖“这位夫人安好。”
“实不相瞒,小妇人成婚已有两年,却迟迟未能怀上身孕,如今家里人都隐隐有些着急了。”沈阅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听闻卢大夫医术高超,最为擅长查探这方面的病症,今日特请你来,帮忙诊个脉。”
她伸了手臂出来,搁在桌上。
卢大夫看不清她容颜,只是听声音,很年轻。
可是通过说话的语调判断,又比较的稳重妥帖,确实像是大户人家有些手腕、能管家的正室娘子。
只是很奇怪的一点是
一般女眷出来看这种病,身边跟的多是心腹的丫鬟或者婆子,沈阅身边今日却是连冬禧和春祺都没带。
不过,之前引他过来的冷脸汉子,人高马大,就杵在一旁,卢大夫也不敢多思多想,连声应承着就坐下拿了她手腕切脉。
他是医馆的坐堂大夫,每日里都会瞧上几个病人,的确是比商秋老道熟练的多。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他便站起身来客气回话“这位夫人,在下观您脉象,不浮不沉、节律相当,从容和缓,呼吸脉搏跃动之间又不乏沉稳之力,身体很是康泰无疑。再观您肤色,和查验了几处相关穴道,也并无阴寒或者气滞血瘀之症按理来说您于子嗣之上当是顺遂的。”
说着,又悄然抬眸看了沈阅一眼,方才委婉的继续“既然与郎君之间的房事上也无阻碍那可能就是缘分未到再有就是您若时常为此心焦,心情上的起伏太大也会影响了受孕,不妨放宽心,再服用几副坐胎药试试”
药,沈阅肯定是不会乱吃的。
但是做戏做全套,为免惹人怀疑,她还是点了头。
这屋里文房四宝都有,旁边伺候的亲卫去取了纸笔过来给大夫留方子。
沈阅从旁看着,又再思忖着问道“大宅门里常有腌臜事,我知有些烈性汤药误服之后会致女子终身不孕,若是不幸沾了这种恶药一般会有什么明显症状”
卢大夫捏着笔的手一抖。
他虽然猜想面前这位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媳妇儿,也知道高门大户为了争权争产,时常会在子嗣上面使阴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