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了
几乎是默契的全程各自盯着这边明着瞧,暗着看。
柳茗烟全程红眼,看着秦照“伺候”沈阅那般殷勤,又忍不住时时的侧目偷看秦绪。
秦绪虽然宠她,但是身份地位使然,尊卑有别,尤其是在这些生活中的小事上,他却绝不会纡尊降贵压下身段来照拂于她。
本来所有女人在夫家的日子都这么过的,她也并不觉得怎样,可
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比较。
她嫉妒沈阅的好命,更痛恨这个女人在她面前的“小人得志”。
而秦绪
与宗族里的长辈们应酬之余,他终究也是没忍住的频频瞧对面。
看着他那皇叔与沈阅仿佛老夫老妻一般顺理成章的腻歪,他心里火气就一拱一拱的往上冒,更恨不能冲过去掀了桌子,一把将沈阅扯开。
诚然,这等不理智也不现实的想法
也终究只能是想想。
整个宴会上的气氛,乍一看还是很和谐的。
秋日正是吃虾蟹的季节,宴席进行到半程,御膳房再次传菜就依次上了虾、鱼,蟹这三道。
虾是新鲜海虾剥出虾仁之后烹制的,鱼则是海鱼清蒸,只有蟹吃的是淡水大闸蟹。
虾和鱼是同时端过来的,因为看虾仁是直接处理好的,秦照就没管,先拿了公筷挑好了鱼刺,夹了两小块鱼肉到沈阅碗里。
沈阅捏着筷子,正要吃
刚好宫人再次传菜,送了两只大个儿的螃蟹过来。
秦照二话不说,直接挽袖子,准备净手剥螃蟹。
这时,就听对面的秦绪浅笑一声道“本宫记得安王妃的口味,她该是吃不惯这些海错河鲜之物的。”
他声音不大,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说那般。
眼尾却微微挑起一个戏谑又带些挑衅的弧度,瞧着这边。
附近几桌听见动静的人,纷纷侧目。
先看他,再看秦照两夫妻。
秦照没言语,甚至洗手的动作都未受到丝毫的干扰影响,然后就拿着蟹八件从容的开始拆蟹壳。
沈阅手里捏着筷子,也没什么反应。
为了怕鱼肉凉了,辜负秦照的心意,她甚至是先将秦照夹给她的鱼肉吃了。
然后,才微蹙了眉头低声同身侧的他言语“你别弄了,我可以不吃的。”
她的声音是刻意压低的,就小夫妻亲昵说悄悄话的音量,瞧着也不像是说给秦绪听的。
但是因为这几桌离得近,他们夫妻轻声细语的交谈,还是有人听得见的。
秦照依旧是头也不抬的专心拆蟹“又不用你沾手。”
他可并不是大度到对他那倒霉大侄子的挑衅置之不理,而是因为他自己更了解自己媳妇儿。
他在回京路上初次与沈阅邂逅,那天夜里驿站房间的隔音不好,他就听见她和婢女商量着要煮干贝粥了。
她连赶路回京时都不忘带上些海产干货打牙祭,可见是极好这一口的。
而至于为什么她平时瞧着不太爱吃
婚后饭桌上观察了几次他也便明了
嫌剥壳时沾手上的腥气不好洗
在要求自身整洁干净这块儿,他这媳妇儿都不只是矫情,甚至可以说是很有些苛刻的病态了。
不洗手不让碰,出了汗就必须沐浴,否则能被她嫌弃一晚上,躲着你单独找个被窝睡。
餐桌上那些腥气重带壳的东西,她那纯粹就是为了怕弄手上洗不掉味道,就宁肯不吃了。
他在发现她这个“臭毛病”之后,在家吃饭都是他主动剥给她,而她若是独自出门赴宴
那就肯定是碰都不会碰海错河鲜这两类吃食的。
所以
他混蛋大侄子这话说的跟放屁一样,自取其辱罢了
沈阅也没搭理秦绪,只还是皱着眉头再扯了下秦照袖子,带点嫌弃的低声道“这海腥味沾手上很难去的,沾在你身上也怪难闻的。”
秦照“本王一会儿多洗几遍手,保证不熏着你。”
这一来一去几句对话,周围几桌人也就听明白了原委。
虽说这样的场合,一个大男人亲自布菜伺候媳妇儿这很不成体统,但秦照自己乐意,也没人敢奚落指责于他的。
对面坐着的秦绪自然也听见了二人对话,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两人为了给他难堪而临时应变,互相配合说的瞎话,但总归
听他二人这一番交谈之后,他反而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尤其
沈阅在和秦照说完悄悄话之后,一边等着他剥的蟹肉,一边又继续夹了虾仁来吃,还吃的表情愉悦,颇为享受的模样。
众目睽睽之下,秦绪一张脸彻底黑成了锅底灰,手中银筷都被掐得微微变了形。
秦照这边,却是因为知道沈阅爱吃这个,她单纯就是懒得自己动手,所以直接将两只巴掌大的螃蟹都剥出来,蟹肉用蟹壳盛着摆到她面前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