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夫骑着马,身上披着华丽的蒙古袍:“宝银,从外面遇到了什么好东西?难道你不知道要献给首领那?”
见其一脸趾高气昂的模样,宝银忍不住退了两步,这反而招致了对面的嘲笑。
而这时,他感受到了腰间的弯刀,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身份:
“塞夫,你只不过是区区的百户之子,就算是继承了百户的位置又如何,我可是参军了。”
说着,他猛然的抽出了弯刀,露出了冷酷的表情。
这下,几个被吓了一跳。
塞夫眯着眼睛,他看着驽马背上沉重的包裹,眼眸之中满是忌惮。
军队,那就是大明朝廷的人。
在去年冬天,漠北将军府剿灭了数万逆匪,可谓是血流成河,再一次震慑了整个漠北草原。
大大小小的贵族们寒蝉若禁,甚至在冬天献出牛羊,贡献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漠北将军的威望,在草原迎来了新高。
如非必要,没有人想得罪朝廷,其中包括了这些忙碌半个冬天的士兵们。
塞夫目光在战马臀部流连片刻,然后咬着牙离去。
此时他心里后悔极了。
当时将军府在各个千户百户区征召军队。
以三帐征一丁,因为有父亲的照料,他自然不用冒险参与其中,但同时也错过了厚实道赏赐。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去的……”
见后者冷着脸离去,宝银松了口气。
他牵着两匹马回到了自己家,一个狭窄但又不凌乱的帐篷。
作为自由民,他们家只有八十头羊,而一家却有七口人,自然而然一家老小都要为贵族们放羊,才能勉强的活下来。
刚到家门口,捡拾牛粪的两个弟弟看到了他,欢喜地奔跑过来,黢黑的脸上满是笑容,但隐在皮肤下的蜡黄,怎么也能看到。
这是食物短缺的结果。
对于贵族们来说,冬天是享受的季节,而对于牧民来说,冬天则是煎熬的时间。
每日每刻都要计量着草料,思考的该宰哪只羊,又祈祷着母羊多怀孕。
“阿哈(大哥),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宝银笑着露出了黄牙:“阿布(爹)、额吉(母亲)呢?”
“阿哈你真笨,大家都在为头领放羊呢!”
兄弟三人笑着回到了帐篷。
不一会儿,就架起了铁锅,燃起了牛粪,投入了冷水和珍贵的羊肉,咕噜咕噜冒起了香气。
“阿哈(大哥),今天吃肉吗?”两个弟弟哈着气,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当然!”宝银从包裹中拿出了一袋盐,豪放地掏出了一把,捏着撒入锅中。
再让两个弟弟看得目瞪口呆,盐实在放的太多了。
紧接着,几个罐头,刀,茶砖,布,以及几袋盐等,就摆放出来。
整个地面几乎都摆满了。
“阿哈,这也是盐吗?怎么那么白?”这时候,七岁的四弟好奇地打开了一个罐子,鼻子使劲地嗅了嗅。
宝银一瞧,那是如沙子一般的东西,他笑道:“这是糖!”
说着,他小心地捏了一点在手中,然后粘了些许在手指,让两个弟弟张开嘴,方到其舌头上。
两个弟弟使劲的嗦着,表情极其愉悦。
甜,这个味道直冲大脑。
这是他们出生到现在从未尝过的东西,让人回味,又让人不舍。
“这是糖,也是红糖。”宝银解释道:“这东西吃到嘴里是甜滋滋的,贵的很,即使在库伦城中,也是很稀少的。”
“那阿哈你怎么会有?”
“我那是杀敌人赏赐的,就算是有钱,也买不着这好东西呢!”宝银得知极了。
他开始跟两个弟弟讲起了自己这几个月的战场厮杀,其中的辛苦自然一笔带过,但最后的赏赐却连篇累牍。
“我杀了七个人,当了什长,另外还有二三十块银圆呢……”
对于什长,两个弟弟并不知道有多大,但对于银圆却十分敏感。
相较于笨重的牛羊,或者茶砖,盐,银圆这种具备购买力且方便的货币,受到了牧民们的广泛追捧。
“阿哈,一个铁锅才五块钱。”
弟弟指着残破的陶罐道:“如果有铁锅的话,就好多了,听说煮的茶叶更好喝。”
“放心,铁锅会有的。”宝银认真道:“铁锅买的人太多,都涨价了,不划算,我下次买回来!”
两个弟弟立马雀跃起来。
良久,直到宝银嘴巴说得快干了,父母,年迈的伊吉(奶奶)以及十六岁的额很督(妹妹),这才结伴回来。
他们的身上充斥着羊毛以及膻味,是传统的牧羊人。
“宝银——”
面对长子(长孙)的回来,所有人都很高兴。
而满满一地的东西,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