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票盐法,还是纲引法,都是划定销盐额度,避免输入过多或者过少的盐,从而影响利润。
但私盐,却是竞争官盐的买卖。
而百姓不买官盐,盐商们在盐场买的盐已然就少了,如此一来,自然会影响赋税。
“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
刘老三眉头一皱,然后轻笑道:“听闻长江上有一悍匪,唤作江流儿,其劫掠不算,还兼做了私盐的买卖。”
众盐商心头一禀。
对于江流儿,众人当然晓得。
此人栖息在江面上的洲岛中,不仅是水匪,而且还是许多盐商的打手。
一旦碰到一些逾矩的盐贩,或者私盐,江流儿就是最大的匕首。
也正是如此好用,盐商照顾下,长江水师衙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流儿势力不断坐大。
到了如今,他有船只十余艘,大小匪兵两百余人,甚至自己从盐商进私盐,做起了私盐买卖。
盐商们倒是舍得喂一些碎末,也就由着他。
“如此,这盐税皆因江流儿而起?”
盐商们倒是冷血,立马就达成了共识。
把棋子抛出去,总好过让自己全家遭殃来的好。
“还不够!”刘老三抬起头,目光炯炯:“这世间谁都爱钱,就连皇帝老子也不例外。”
“这遍及天下的皇商,不就是出自内务府,专门为皇帝敛财吗?”
“陛下巡至扬州,咱们为他建一座行宫。”
“他不是爱惜名声吗?舍不得内帑,那就咱们盐商们一起修,舍弃个百八十万,赢得皇帝的心,这怎么也值得。”
副会长则补充道:“若光是由咱们盐商,就怕皇帝想杀猪,所以还得加上徽商,这南直隶可是他们的地方……”
一众人等拿定了主意,决定两方面下手。
跑出弃子,贿赂皇帝,两不误。
而另一边,皇帝终于抵达了扬州,见到了江苏省上下。
在南直隶一分为二后,应天府直辖,而江苏的首府则跑到了扬州。
作为运河上最重要的城市,也是临江大城,扬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累了一天后,皇帝召见楚玉,问起了盐商事。
对此,楚玉只果断道:“豪奢无度。”
“江南盐商最爱的就是修园子,这些人盖园子,围墙基脚用石块垒成,拿江米熬成稠浆粘合,这是仿效太祖建南京城的做法,据说可以保持千年不坏。”
“这样大的园子,只是日常用度,即令每一项都是细微之处,积累起来,也成巨数。”
“如午后主人要宴客,司烛要遍点烛火,从太阳未落山开始,到天黑还没有点齐。这还不算,烛火不能熄灭,一支儿臂粗的蜡烛快要点完,就要换一支新的上去,一昼夜要点四支,一个园子里的烛台上百支。”
“盐商们是鲸烛的最大的买家。”
“听说那名满扬州的雁园,每年所用掉的鲸烛不下万根……”
说到这,楚玉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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